司徒禮笑了笑,說:“都回來了,現在這個時間,怕是已經在訓練‘新丁’了。”

    司徒禮口中的新丁,其實就是學堂裏那些剛滿十六歲的少年們,劉大虎目前在江南總軍營中擔任教頭,放假回到莊園,這個習慣也帶了回來。

    司徒蒙有跟着看過幾次他的“新兵訓練”,嚴格是嚴格了些,但多少也能強身健體,他便默認了劉大虎他們對莊園青少年的訓練。

    “劉大虎他們……加上莊園的護院,還有其他能使用火機關武器的青壯年,一共有多少人?”

    “不多不少,三百肯定是有的,正好跟火銃的數量差不多。”

    司徒蒙點了點頭,想了想,還是說道:“我去一趟花火工廠。”

    另一邊,在陰暗的牢房中,景深除了被綁起來不讓喫飯喝水外,沒有受到更多的虐待。事實上,他這兩天只看到那些高大彪悍的獄卒,卻沒看到其他人出現。

    敵不動我不動,景深也不着急,他知道對方肯定會來看他,花費了那麼多精力與人力才把他捉來,不可能真的放着不管。

    此刻他思考的是,被困在地牢裏,要如何才能蒐集到罪證?

    從獄卒們的對話中,他得知這裏是位於揚州知府家中的地牢,每日會有人過來給獄卒們還有囚禁的“犯人們”送飯--除了景深還有他的護衛們,這兒還囚禁了不少“不聽話”的人,甚至還包括一名曾經是知府家的賬房先生餓周氏。

    周氏早在知府剛開始接觸火機關油倒賣時就已經在他府中當賬房先生了,與旁人不同,他很早就留意到了每月賬面上那無故多出來的幾筆大額進賬。

    能知道這個,還是因爲她本來就是負責知府府上暗帳的人,而偌大的府中,除了他之外,只有一名老人家專門負責暗帳的整理,而那位老人家因爲年事已高,平時都把事情丟給周氏一個人做。

    周氏意識到這些大額進賬的不同尋常,以往暗帳中雖然都有一些零零碎碎的進賬,但不會每月都如此規律,且面額如此之大。

    意識到知府正在進行違法的事的周氏內心天人交戰,最後還是理智更勝一籌,他暗中將這些賬本抄錄了兩份,一份帶回了自己家中,另一份則留在了知府府中的某處祕密之地。

    然而從來工作都在睡懶覺的同事竟然揭發了他,知府得知此事後大怒,找了個由頭把他家抄了,找到了那本抄錄的賬簿銷燬。

    他們沒想到的是,就在知府自己府中,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還留着一份罪證。

    周氏的牢房就在景深隔壁,兩間牢房中間的牆壁角落有一個隱蔽的老鼠洞,每當獄卒們沒有留意到這邊時,景深就會卸下雙手的束縛,依靠這個老鼠洞與周氏交流情報。

    周氏當時藏起來的不僅有賬簿,甚至還有關於那名倒賣火機關油的黑商的私密信息,包括掌印、指紋之類的,甚至,他曾無意中見過那名黑商。

    “你知道那麼多,爲何他們不直接把你殺掉?”景深透過老鼠洞小聲問道。

    “或許是覺得我還有用?我不知道……他們把我的妻兒都殺了,就在我面前,但他們就是不殺我,只把我關在這裏,有一頓沒一頓地養着。”

    “他們真的不知道那份藏在知府府中的賬簿麼?”

    “也許吧?按理來說應該是不知道的,我從來沒跟任何人透露過,那位老伯也不知道。”

    景深靠坐在溼冷的牆壁上,他說:“如果我能出去,一定會把你也救出去的!”

    周氏輕笑了一聲:“五年前我也是這麼想的。但現實就是,這裏就是一個暗不見日的地牢,有獄卒在守着,外面還有知府家的護院,可能還有揚州的兵力在把守……出去,呵,只有在夢中才能實現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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