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南門出去的,”靜王說,“反正是南面,具體往哪條路走,我就不知道了。”那時靜王正在殺敵,沒有留意他們。

    靜王妃比他知道的多一點,“好像是從官道走的,我看到了。”

    景深與簡飛翰對視一眼,兩人默契地帶領身後軍隊往靜王妃所指的方向追去。

    先鋒隊走了好幾天,卻一直沒有遇到簡貴妃他們。這時簡家軍的傳信來了,前線不敵,目前正帶着剩餘士兵與百姓們加急撤退。

    “看樣子是追不上他們了,要不我們原地休整,順道等待前線的大部隊到來?”簡飛翰建議。

    景深與靜王都表示沒有異議,司徒蒙更是樂意至極,如此,他終於有時間好好研究士兵們身上的火機關鎧甲與武器,景深還讓人順了幾套北原軍的鎧甲供司徒蒙研究。

    剛開始時簡飛翰對此不以爲意,只有景深一臉期待地在一旁守着,當初從平城逃出來的老百姓與官兵,都在路上選了個相對安全的城池落腳,因此親眼目睹過司徒蒙的火機關武器大顯神威的,就只剩下景深一人。

    司徒蒙正研究北原軍的裝備時,一名士兵來了,他告訴景深,說有一名自稱“李閱”的少年想要見他們。

    司徒蒙聞言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高興道:“是小閱!他也來了?!”

    景深卻皺了皺眉頭,心中有不好的預感,“只有他一個人?”見士兵點頭,他的預感更甚,“讓他進來。”

    李閱果然單獨進來了,他看見景深與司徒蒙,止不住地流眼淚。

    司徒蒙馬上上前安撫他,輕聲問:“怎麼了?怎麼突然哭了?你爹呢?”

    李閱頓了頓,身體微微顫抖,“爹爹他死了!還有牧場的幾位伯伯嬸嬸,他們都……他們都沒了!”

    “怎麼會……”司徒濛濛了,明明走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就突然沒了呢?

    李閱一邊哭,一邊與他們解釋牧場被北原軍看上,老李因不想讓這些重要軍資落入他手,便帶着整個牧場自爆了。

    司徒蒙與景深聽完,兩人都沉默了,內心難過與憤怒交加。

    江山風雨飄搖,人命如草芥。像老李這樣的人還有很多很多,然而眼下的他們卻什麼也做不了,裝備武器與軍隊人數落後,這是原罪,不是單單靠憤怒就能解決的。

    **

    幾日前,京城南門郊外二十里處。

    簡貴妃等人在靜王的掩護下逃出了京城,但他們沒想到的是,在京城外竟然還有一批北原軍,且數量不亞於京城中的。

    大部隊拼命往南方逃去,然而無論他們怎麼跑,那些北原軍就像毒蛇一般,如影隨形,咬着他們不放。

    北原士兵的鐵蹄聲已越來越近,從京城逃脫的他們這批人卻盡是老弱婦孺,要照顧這些人,他們趕路的速度自然快不起來。唯一的解決辦法,只有留下一批人拖住北原士兵的腳步,空出時間讓這些人撤退。

    這一點在逃人羣中能想到的不少,然而誰留誰走,卻是一個問題:留下來拖延時間的人必然沒有生還的可能。

    能從京城突破重圍逃出來的人,肯定都想活下去,願意爲別人獻出自己生命的人不是沒有,只是這些人之中,能當得上此番重任的寥寥無幾,且都是人精,如果有人能站出來替代,定然不會爭着做那個出頭的人。

    陳貴妃自然也想到了這些厲害關係,她撩開車廂中的簾子,回頭望向硝煙漫天的京城,又扭頭,望向前方遙遠的藍天,翠綠的地。

    “停車!”她說。

    《沒錢的我也想搞科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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