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時刻,徐越也只是看到了那個百年不見,絕美出塵的身影從不遠處折回。
至於對方收沒收到消息,他也不知道。
“可惡!”
徐越一拳揮去,但空間已經閉合,他也只能像往常一樣,打了個寂寞。
至於再把界壁打開,不太現實。
首先,徐越現在的修爲變回分靈境後,並沒有轟破空間的實力。
其次,他總覺得,這一次打開了界壁,應該是巧合。
或許,打開界壁的,並不是怪物靈虛境的實力,它體內不受控制的邪惡力量,纔是鑰匙。
而這股力量,徐越並不具備,也不可能去沾染。
“也不知凌璃有沒有聽到……羽神宗的話,有希望!一定要聽到啊!”
徐越暗暗捏緊了拳頭,殊不知對方除了他欠打的名字外,什麼也沒聽到。
希望破滅了,徐越縱使百般無奈,當下也只能收拾好心情,急忙跳下了怪物的屍身,前去查看宋禮等人的情況。
跑過一個個牢房,徐越不禁轉頭看去,發現裏面的倚帝山弟子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乾屍,一動不動,生機全無了。
臨死前,他們還死死盯着之前徐越和怪物戰鬥的位置,空洞的眼眶裏,似乎期盼着勝利。
徐越面色不忍,腳步加快,終於在一個地牢裏,發現了尚且活着的修士。
這是告知他白清已死的那個分靈境弟子,此時無力地癱坐在地上,看着地牢外的徐越,盡力扯出一絲難看的笑容。
“謝……謝……”
然而,也沒有等徐越說一句話,這弟子的眸光就徹底黯淡了下去,隕落了。
其實早在徐越來這地牢前,他們這些人就已經魔影折磨的生不如死,油盡燈枯。
而最後,在魔影不敵徐越,又被魔崇的死因所刺激,使出那一式極其歹毒的邪術後,更是徹底奪走了倚帝山衆弟子的生機,掐斷了他們復愈的可能。
或許,在怪物利用他們的血肉精氣,修爲突破到靈虛境時,這些弟子就都已經沒救了。
“一路走好……”
徐越一拜,神色低落,繼續前行。
半分鐘後,他氣喘吁吁地跑回了宋禮所在的牢房前,這裏的柵欄已經被先前的戰鬥所破壞,讓他得以直接進去。
而當徐越看清宋禮如今的模樣後,心便狠狠一沉,跌倒了谷底。
“怎……怎麼樣……外界有反應了嗎……”
見徐越回來,宋禮顫顫巍巍地伸出雙手,渾身的血肉已幹,只有皺巴巴的皮膚還貼在骨頭上,就像一個病入膏肓的重病患者,即將逝去。
“放心,已經通知外界了,很快就有人來救我們的。”徐越面色平靜,緩緩蹲下身去,語氣非常溫柔。
“徐……大人……別騙我了……”
宋禮難看地笑了笑,也和柳運一樣,不約而同地喊出了那個稱呼:“沒有通知到……帝山……對不對……”
徐越抿了抿嘴脣,本想欺騙對方,但最後還是點了點頭,苦澀道:“沒錯,界壁之後空間難測,並不是倚帝山所在的南嶺。”
“羽神宗……凌……璃……凌仙子……仙絕榜……榜首麼……”
宋禮艱難地點了點頭,隨後臉上浮現起一抹神往之色,慚愧地低語道:“家父……倒是一直希望我……踏進那個榜單……只是可惜……以前未能做到……今後……也做不到了……”
徐越無言,只能緊緊握住對方的手,其他什麼也做不了。
他如今也沒有多餘的靈力可以渡給宋禮,更沒有辦法挽回其損失的生機,所以在這生命彌留之際,他也只能默默陪着對方了。
“放心吧,宋宗主會爲你驕傲的,我也一定會把祕境中剩餘的倚帝山弟子,全部帶出去!”徐越聲音低沉,不僅是在安慰,也是在承諾,讓其可以安心。
“若還有什麼心願,大可告知於我,力所能及之下,徐越絕不推脫。”
聞言,宋禮微微偏頭,看着這個只有一面之緣,還打過數場的男人,一時間,心中竟升起一抹濃濃的信任感和折服之意。
不愧是百年前,創立了那個赫赫有名的曉組織之人!
或許,把倚帝山,包括幻皇宗等諸多弟子交給他,不會有錯吧。
“既然如此……徐大人……心願不敢當……有一樣東西……弟子欲借一用……”宋禮艱難道。
“什麼東西?”徐越毫不猶豫地點頭道。
“徐大人可還記得……蒼雲山時……您曾奪走過我的一件皇器……”宋禮想到了那一段往事,臉上卻露出了笑容。
“皇器?”
徐越一愣,隨後想到了什麼,立刻開始在儲物袋裏翻找,最終在一個角落,找到了一個金色的號角。
當初的蒼雲山一戰,徐越力克韓霄、文敘、宋禮三人,而這黃金號角,便是當時宋禮的得意法器,給徐越造成了很大的麻煩。
“就是它……有了它……一切就不一樣了……”
宋禮的眼眸裏開始有微光閃爍,似是有了新的希望,緩緩道:“我幻皇宗……爲帝山之下……第一子宗!”
他的情緒開始激動,掙扎着想坐起來,聲音嘶啞,伴隨着只出不進的喘氣。
見狀,徐越也知道對方已是最後時刻了,急忙將宋禮扶了起來,隨後在對方目光的示意下,將黃金號角遞給了過去。
“既爲第一宗……自有特殊之處……在變故發生後……我第一時間便想到了這號角……只是才反應過來……它早已被徐大人所奪……”
宋禮面色帶着無奈,以及命運弄人的感慨。
“如今……物歸原主……我幻皇宗……自當繼續爲帝山……保駕護航!”
宋禮的聲音充滿了堅決,隨後在徐越驚訝的目光下,雙手猛地掐訣,乾癟的身體裏,頓時有金光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