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如今回溯時間長河的邪尊徐越二人，也只是遵循這個規律，穿梭於水流之中。
“殺！！”
一聲震天吶喊，響徹徐越的心靈，讓他驟然醒來，茫然四顧。
砰！
然而對他殺來的，卻是一個遺族修士，渾身是血，雙眼通紅，流着血淚，撲到了眼前。
徐越一驚，下意識地就要反擊，緊接着卻發現，自己並不能控制畫面中的任何東西，這只是別人的記憶，徐徐播放。
哧！
一把黑刺從畫面下方刺了出去，正中遺族人的胸膛，讓他不甘的瞳孔迅速渙散，當場隕落了。
再看向四周，到處都是戰火，尖叫，焦土，宛若人間地獄，讓人不禁心顫。
“這到底是……什麼啊！”
徐越心痛，卻又不知道自己處於一個怎樣的狀態，只能被動地看着一切。
不知過了多久，戰鬥漸漸停了，四周有輕微的咕嚕聲傳來，似在水中。
徐越眼前的畫面也隨之改變，這一次，是自己的記憶了。
“軒轅劍啊，終於拿到軒轅劍了！救世大計，總算有了保障！”徐越緊緊握起拳頭，無比振奮，一旁的商道謙等人也紛紛盯着軒轅劍，目光羨慕不已。
“報！”
這時，一個三千劍宗的弟子急匆匆跑了過來，但徐越似乎知道他要說什麼，沒等對方報告，就鬼使神差地問道：“是不是妖魔入侵了！”
而隨着他的話音落下，畫面就平靜的水面砸進了巨石，迅速模糊。
同一時間，屬於邪尊的記憶，交替浮現。
“邪尊前輩。”
依然是那個看不清面容的謙遜人影，徐越覺得他很熟悉，似乎不久前也在其他記憶片段裏見過，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哦，邪嵐啊。”邪尊看去，語氣相當柔和。
徐越也總算知道了，這個魔將，名爲邪嵐。
“前輩，此次出征仙域，王上勢在必得，您又何必舟車勞頓，屈尊來此呢，交給我們這些年輕人就好。”邪嵐走來，扶住了邪尊。
“唉，就是不服老，所以纔想再戰一次啊。”邪尊擺了擺手，轉身看向另一面。
那裏有一堵無形的牆，上下左右都沒有邊界，比天高，比地厚，無法翻越，無法穿行。
不過這一次，他們並不是要強攻此牆，而是走另一條捷徑——通過早就埋藏在仙域的爪牙“低語者”，用他們走出來的傳送陣紋，直達西漠！
“可是，晚輩還是有些擔心，畢竟按照計劃，我並不能與您同行，我怕……”邪嵐欲言又止。
“無礙。”
邪尊笑了笑，道：“王上之命，吾等遵從即刻，你們任務重大，可不比我輕鬆，再者，仙域羸弱，我帶着蟲源隗棠它們緩慢推進，步步爲營，定不會遭遇什麼阻礙。”
蟲源，就是被徐越擊退那個天玄境巔峯的蟲妖，而隗棠，則是仰慕邪孤的八爪魚了。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王上吩咐我們……”
咕嚕！
畫面中的邪嵐剛想說什麼隱祕之事，周圍的引力就再次增強，水流聲響起，帶着徐越離開了這片記憶，他也不得不再次閉上雙眼，進行又一輪的回溯。
“哇……咳咳……”
河水中，邪尊猛吐了兩口血，身體越發的虛弱，被死氣浸透的更深了。
就在剛纔，他爲了不讓記憶中的邪嵐繼續說下去，只能強行拖着徐越朝時間長河上游猛衝了一段距離，這才中斷了回憶，沒有泄露祕密。
可這樣做的後果，就是讓他的垂死之身，進一步惡化了。
“可惡！再往前回溯，便是離開域外前，王上對這次西漠之戰的部署了！絕對不能讓這傢伙知曉邪嵐他們在做什麼！”
邪尊心中狂吼，手中的黑色尖刺幾次想就這樣刺下去，可都猶豫了。
他能感覺到，徐越的修爲已經出現了鬆動，時間線再往前一點，應該就會跌落！
到時候，自己纔有把握一擊必殺，徹底終結了這個變數！
可萬一徐越的境界遲遲不變，自己先一步隕落事小，族內的祕密也被他盡數獲知了怎麼辦？
要賭麼？
就在這糾結之中，他已經又遊了一小段距離，這一次，徐越的記憶出現在了傳送陣上，一旁是林平姜離藍如煙等人，他自己，則盤腿而坐，渾身閃着亮光，靈力強度節節攀升，越來越強，很明顯，是在突破了！
“來了！終於來了！”
邪尊欣喜若狂地看着這一幕，只要再將時間退回到徐越突破之前，一切就好辦了！
可這時，他的記憶，也浮現了出來。
“天魔將聽令。”
一個古井無波的聲音，在一個空曠如宇宙魔方的大殿中響起，讓邪尊身心一顫，思維都近乎凝滯了。
那是至高無上的王上，是他這一輩子都敬仰和崇拜的存在。
可視角里，他卻只能默默站在大殿的旁側，看着殿堂中心那九道年輕力強的身影，聽候王上的號令差遣。
“糟了！王上要開始部署了，但他的修爲還沒有跌落！”
邪尊回過神來，目光在自己的回憶和徐越的身上來回跳動，太陽經暴起，心急如焚。
最後，那道蒼天般的聲音，終是吐露了一切。
“此去仙域，吾族當一戰而滅之，以雪一個紀元前的未勝之恥！你等九人，屠滅西漠遺族後，不必繼續深入，可領八十一天玄境巔峯，駐紮邊疆，就地結成‘天魔神煞大陣’，先破了仙碑宗的天穹封印，讓他們失去倚仗，再也無險可守！不過要警惕一點，時刻關注空間承載能力的變化，萬不可超出極限，自取滅亡……其餘人等，則按照計劃揮師東進，佯攻仙域，爲天魔將等，爭取時間！”
“遵命！”
話音落下，如同萬魔齊鳴，震撼天地，隨後一個個身影，也迅速消失在了星空大殿之間。
見到這一幕，徐越瞪大了眼，徹底明白天邊那九道身影，以及一直未出現的大量天玄境巔峯妖魔，現在在做什麼了！
他們，竟在破壞天穹封印！
叮！
也是這時候，他的修爲也終於發生了變化，時間線的撥動，影響了一切。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