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芊芊這家菜館,名字就叫“小白家常菜”,店鋪上下兩層,不到一百平米。
像這種路邊的家常菜館,就算生意不錯,想發財也是不可能的,也就只能養家餬口,手上有點結餘而已。
杜風一邊擦着桌子,心裏十分感慨。
三年前,也就是自己還沒有被人裝進麻袋拋進江裏的時候,那時的白芊芊,還是她一手創立的口口香快餐品牌的創始人。
當時的她,可真是風光無限,事業上的成功,可不是一般女強人能比的。
有人甚至預言,將來的白芊芊,能成爲辣醬女皇老幹娘那樣的人物,甚至能將其超越!
可惜又可恨的是。
自己被人裝進麻袋,拋進大江裏後,白家那兩位狗賊,拿自己失蹤的事大做文章,把白芊芊的創始人身份給剝奪了。
老婆白芊芊,也就從餐飲界的新星,一下變成了普普通通的小菜館老闆。
“芊芊,我說過,最遲半個月內,我會讓你重新擁有創始人的身份!”
看到白芊芊在後廚裏忙碌的背影,杜風在心裏暗暗說道。
叮叮叮!
就在這時,白芊芊的手機響了。
看到是大伯白富山的來電,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
“大伯,什麼事?”
“芊芊啊,昨晚杜風把雷明暴打了一頓,雷家很是震怒啊!你也知道,你爺爺一直想從蔣家手裏要回西郊那塊地,這事兒,就靠着雷家從中幫忙呢,這雷家,咱不能得罪啊!”
電話那頭,白富山的語氣挺溫和的,並不強硬。
“那又怎麼樣?”
“芊芊,雷家是個什麼樣的存在,杜風這個楞頭青不清楚,你可該清楚啊!我的意思是,中午你抽個空,跟雷明一起喫個飯,你幫杜風向他道個歉,這事兒也就過去了,怎麼樣?”
“大伯,我沒時間,也沒心情跟這個人喫飯,你們另想辦法吧!”
說完這話,白芊芊就掛了電話。
把白富山的意思跟杜風一說,杜風不禁微微冷笑。
看來,那個姓雷的小子,是看上自己的老婆了。
白家人,爲了拿回西郊那塊地,想把自己的老婆當成禮物,送給雷明這小子!
令杜風欣慰的是,老婆並不傻,沒有中白家人的圈套。
至於白家西郊的那塊地,四年前,杜風剛進白家的時候,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說起來,白家的當家人白永勝,他就是活該!
白永勝今年七十歲。
三十年前,也就是他四十歲的時候,他風流得很,人稱臨州風流小郎君。
當年,他中了蔣家的美人計,上了蔣家的女人,卻被蔣家人當場捉了現行。
蔣家要求他割地作賠,否則就讓他身敗名裂,他被逼無奈,只能簽下了一份無償轉讓土地的合同,期限是三十年。
這不,三十年的期限,馬上就到了,但蔣家人根本沒有歸還那片地的意思。
如今的蔣家,是臨州四大家族之首,勢力還在雷家之上。
對方要是不肯歸還,找各種藉口推辭的話,白家根本拿人家沒辦法。
“芊芊,這事兒你拒絕了,這就對了!”
李梅香說道,“白家那塊地,根本不可能從蔣家手裏要回來,就算你真能要回來,老爺子也不會對咱家另眼相看的!”
白芊芊點點頭。
“三年前,他們把杜風裝進麻袋,扔進江裏,誣陷杜風偷了白家的傳家寶跑路,趁機把矛頭指向咱家,剝奪了我口口香創始人的身份,這一系列的黑心操作,已經傷透了我的心了!”
說完這話,她搖搖頭,又進後廚忙活去了。
杜風尋思着,接下來,白家人可能會親自來這裏,請求白芊芊陪那個雷明喫飯。
真有這事兒的話,杜風可就要給白家人一點顏色瞧瞧了。
一個多小時後。
時間快到中午了。
來飯店裏喫飯的顧客,漸漸多了起來。
後廚裏,白芊芊負責掌勺。
白家的祖上就是宮廷御廚,她的廚藝傳承祖上,炒起色香味俱全的家常小菜,簡直跟玩一樣簡單。
杜風也沒閒着,負責端菜傳菜。
他這傳菜的手法步法,那也是相當熟練的。
嘭!
就在這時,有位顧客猛的一拍餐桌,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老闆呢!誰是老闆,趕緊過來!”
這位顧客拍着桌子,大聲叫嚷起來。
杜風立刻走了過來,問道,“兩位,怎麼了?”
在這張餐桌上喫飯的,一位寸頭,一位黑臉,都是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但臉色卻都是兇巴巴的。
“瑪的,你自己看,這是什麼?!”
寸頭青年抄起筷子,在面前的番茄炒蛋裏一挑,挑起了一根細長的髮絲。
杜風目光一凝。
這顯然是女人的頭髮。
“媽了個巴子!來這個小飯店喫飯,味道一般也就罷了,居然能吃出頭髮來,真尼瑪噁心死了!”
那位黑臉青年,也大聲叫嚷起來。
聽到叫嚷聲,白芊芊忙過來一看究竟。
“什麼,菜裏有長頭髮?不可能啊,我一直都是戴着帽子的啊!”
白芊芊一臉的不可思議。
一聽她這話,寸頭青年立馬變臉了。
“嘿?你這是說的啥話!你戴着帽子,就不會把頭髮掉進菜裏了?你不知道,戴着口罩的醫生,還有被傳染的呢!”
“就是!火車可是有鐵軌的,不照樣有出軌的時候!”
這兩位青年,一人一句,把白芊芊問得啞口無言。
白芊芊還想爭辯的,但又感覺,自己要是再爭辯下去,讓其他顧客們看了,還以爲自己是在狡辯呢。
“芊芊,你去忙吧,這事兒交給我就好。”
杜風讓她離開後,向兩位青年說道,“不好意思,這頓飯,免單作爲補償,可以麼?”
“免個單就完了?你看我們哥倆兒,差這一單的錢?”
黑臉男板着臉,喝道,“不裝逼地說,哥幾個來這兒,喫的不是飯,是心情!”
“你們一根頭髮,壞了哥幾個的心情,你們罪過大了!”
看到兩人不依不饒的樣子,杜風問道,“那兩位,想怎麼樣呢?”
寸頭男道,“五千塊,這事兒就這麼過去!少一塊,這事兒沒完!”
“五千塊麼?”
杜風想了想,點頭道,“好,可以,但不能在這裏給,兩位請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