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朔天和沈風,蘇洺雪是高中時期的校友。

    那時候,沈風和蘇洺雪就是羨煞旁人的眷侶,而方朔天不過是個被沈風霸凌的無名之輩。

    時至今日,三人身份雖然有所變化,可之間的關係卻絲毫未變。

    方朔天還是那個仰慕蘇洺雪,卻得不到愛情的廢物。

    而沈風還是那個始終碾壓着方朔天的貴公子。

    一番嘲弄結束,沈風招呼服務生拿來一瓶香檳,握住瓶頸,掂量一陣,大聲道:“我沈風行事講究一報還一報,你打我一拳,我還你一酒瓶,此後咱們兩不相欠。”

    他這番話是說給其他人聽的。

    在場的人誰不清楚沈風的小心思,誰都不相信方朔天膽敢對沈風動手,這無非是沈風無端挑起的是非罷了。

    但所有人還是帶着戲虐的心態,看得津津有味。

    有人竊聲道:“洞房花燭無新郎的笑話要過時了,以後該講西門慶收拾武大郎的故事咯。”

    衆人發出了陣陣竊笑。

    聲聲入耳,方朔天緊握雙拳,牙關緊咬,內心充滿憤怒與絕望。

    他這樣一個無權無勢無財之人,只能默默地吞下這些屈辱與嘲笑。

    他無法反抗,也沒有能力去反抗。

    “嘭……”

    伴隨一聲脆響,沈風手中的香檳酒瓶砸在了方朔天的腦袋上。

    玻璃炸裂,酒水四濺。

    方朔天的額頭上流下了一道鮮血,意識也漸漸模糊了。

    然而,即便頭痛欲裂,他仍然沒有哼一聲。

    心中的憤怒已經壓制住了身體上的疼痛。

    沈風將手中的酒瓶瓶頸一丟,冷笑道:“哎呀,一不小心做過頭了,你看這酒水撒了一地,該怎麼處理啊。”

    在他眼中,方朔天的傷勢完全沒有弄髒的地板來得重要。

    李惠蘭此時正在氣頭上,隨即怒吼道:“怎麼處理?讓這廢婿給舔乾淨了。”

    方朔天一臉憤怒地望着李惠蘭,心中默唸:“這一年來,我在蘇家任勞任怨,沒想到在你們眼中,連只狗的不如。”

    見他不願舔地,沈風低頭,極其戲虐地說道:“老太君的命令,你還不快舔?不然你可就拿不到錢咯。拿不到錢,你那寶貝妹妹就要被迫以身還債咯!”

    方朔天驚恐地看着沈風:“你怎麼知道……難道……”

    沈風沒有過多解釋,而是大笑着轉身離去。

    見他還是不舔,蘇廣明對着方朔天的背部一腳踹去:“奶奶讓你舔你就舔,再廢話把你雙腿都給你打斷了。”

    方朔天雙手伏地,望着滿地的玻璃渣和酒漬,眼角滴了幾滴淚水。

    他這樣的人,無非就是權貴玩弄一個小丑罷了。

    爲了還清債務,他只能把僅存的最後一點自尊也捨去了。

    只見他緩緩低下頭,伸出了舌頭。

    “哈哈哈……他還真舔。”

    “他這種臭狗,估計讓他去喫屎,他也會幹。”

    ……

    嘲笑聲四起,方朔天的心如同被玻璃渣刺穿了一般,痛徹無比。

    正當他就要舔到地板時,一聲大吼傳來:“貪狼將軍到!”

    所有客人沒有心思再看方朔天的笑話,紛紛朝着酒店大門涌去,去歡迎那個蒞臨臨江市的大人物。

    只見一個身着休閒服飾的男子在一羣人的擁護下走入了官山大酒店。

    男子身材健碩,留着一頭乾淨的寸頭,面容剛毅,皮膚黝黑,左臉頰還有一道刀疤,一看就是久經沙場之人。

    此人正是大夏七大戰將之一的‘貪狼’唐泓威。

    七大戰將號令千軍,威震一方,是華夏的至尊人物。

    每一個戰將各自統領着一隻強大的鎮國軍隊。

    這七隻軍隊以北斗七星之中的星宿來命名,而各軍的統領則會獲得與軍隊名一致的封號。

    唐泓威便是貪狼軍的統領,封號“貪狼”。

    唐泓威雖然穿着樸素簡單,但他散發出來的強大氣勢還是壓得在場的所有名流擡不起頭。

    所有上流人士分列兩道,低頭齊聲道:“歡迎貪狼將軍。”

    唐泓威傲視前方,冷冷道:“剛纔我在外面就聽到裏面吵鬧不堪,這就是你們臨江給我安排的接風宴會?”

    一直跟着貪狼邊上的西裝老者彎腰道歉:“貪狼將軍,我方纔去接你了,至於出了什麼事,我也不清楚。”

    這個西裝老者是臨江城的城主,周煥。

    在臨江城,誰都要敬他周煥三分,可在貪狼將軍面前,他卑微得就像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周煥轉頭對着夾道歡迎的沈重山吼道:“沈重山,剛纔發生了什麼?我把接風宴會安排給你的官山大酒店,你就給我整出這麼個岔子?”

    沈重山作揖低聲道:“城主,不是說好九點半嗎?怎麼九點就到了。”

    唐泓威怒視他一眼,“怎麼?我貪狼的行程還需要向你報備?”

    雖然語氣極爲平淡,但沈重山還是聽出了極重的殺意,趕忙下跪:“貪狼將軍,小的不敢,只是剛纔我們守衛有所疏忽,放了只老鼠進來,還沒處理好,讓貪狼先生糟心了。”

    周煥也跪下:“貪狼將軍,是我工作的疏忽,請你息怒。”

    周煥心裏清楚,倘若真惹這個大人物生氣了,恐怕會出大事。

    到時候,就算貪狼將軍把整個臨江市拆了,也沒人敢有一句怨言。

    唐泓威冷笑一聲:“老鼠?是誰啊?”

    李惠蘭趕忙上前跪下,蘇洺雪和堂哥夫婦也隨之下跪。

    李惠蘭驚恐道:“是我蘇家的贅婿,不過馬上就不是了,我立刻把他掃地出門。”

    此時最要緊的,就是與方朔天撇清關係。

    如果真的因爲方朔天的原因,導致貪狼將軍遷怒於蘇家,恐怕蘇家明日就可能從臨江市消失了。

    唐泓威並未看這些人一眼,而是遠眺,朝那個鬧事的‘老鼠’看去。

    他曾是華夏軍中的最頂尖狙擊手,視力遠超常人,雖相隔數十米,但他還是看清了跪地之人的相貌。

    “主帥?”

    驚呼一聲,唐泓威便朝着跪地的方朔天奔去。

    其他人面面相覷,絲毫不清楚貪狼將軍爲何會突然喊一聲‘主帥’,只得緊跟上去看個究竟。

    唐泓威來到方朔天的面前,再次確認了一遍。

    看着方朔天那張剛猛堅毅的臉,唐泓威知道,自己沒有看錯。

    眼前這個跪地之人不是別人,正是失蹤了一年之久的大夏七軍的主帥,那個有着‘七星戰尊’封號的男人。

    七星戰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在衆人詫異的目光中,貪狼撲通一聲單膝跪地,眼含熱淚,大吼道:

    “主帥大人!末將貪狼拜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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