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眼神兇巴巴的,語氣也是兇巴巴的,有點煩她的模樣。
蘇姒面無表情地說,“我看傅爺咳得厲害,喫點感冒藥吧。”
他輕嗤一聲,抖了抖毯子,把她買的感冒藥抖落在地。
然後一副懶得理蘇姒的模樣,閉上眼睛休息。
“……”狗東西!
蘇姒越來越確定他和前世不一樣,前世的傅憬很少對她生氣,除非是她想要逃跑離開,平日哪怕她冷嘲熱諷地懟人,他都不會這麼對她!
她理應慶幸傅憬對自己不感興趣,但就是心裏好氣哦!
扔她的藥!
狗男人!給爺死!
不遠處的李勳見蘇姒兇狠地瞪着傅憬,好似下一秒就要掐死他一樣,連忙拿着一個熱水瓶,跑過來打圓場,“我這有熱水,先泡一杯感冒藥給傅爺吧。”
蘇姒在旁邊乒鈴乓啷地泡藥,玻璃水杯砰的一聲放在小桌上,都感覺要被她砸碎了。
聽到她有點憤怒的動靜,毯子下蓋着的薄脣微微勾起,很輕很輕地笑了一聲。
雖然還是好氣,但要完成任務,蘇姒蹲在傅憬的躺椅旁邊,翻着塑料袋裏的藥,小聲說,“等下趁熱把沖劑喝了,袋子裏的膠囊飯後喫,早晚一顆。還買了幾張暖寶寶,冷得話就貼身上。”
說完,把那袋子藥掛在躺椅的扶手上,繫了個死結,傅憬想扔都扔不了。
在蘇姒起身離開的那一刻? 傅憬就睜開了眼眸,靜默地望着她的背影。
眼眶澀澀的? 像是進了風沙? 傅憬忍不住拉了下毯子? 蓋住了整張臉? 死魚一樣僵着身子躺在躺椅上。
以前他生病的時候,她也會難得耐心地叮囑他。
她是不是? 沒有那麼討厭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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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姒坐在不遠處盯着傅憬,倒不是多在乎他? 就是他不喝藥,她的任務就不能算完成。
許久? 她估摸那藥都要涼了? 那位祖宗才慢吞吞地起身,把藥倒了一點在另一個杯子裏,讓江躍先喝了一口。
等到江躍喝了沒事? 他才喝了藥。
蘇姒:“......”
操?懷疑她下毒?!
特麼的? 老子就該毒死你個大傻逼!
你特麼腦子缺電?!
老子要毒死你? 會在這種大庭廣衆之下給你下毒?!
她是閒着蛋疼,上趕着派出所幾年蹲是不是?!
【……】
【不要噴了? 你任務已經完成了。】
蘇姒捂了捂心口? 被狗男人氣了個半死。
米粒來喊她去換戲服? 忍不住問她,“姒姒你怎麼生氣了?”看了眼四周? 彎身在蘇姒耳邊問? “你是不是喜歡傅爺呀?他喝了你的藥? 肯定對你是有意思的? 你不要灰心。”
米粒知道實情? 但簽了保密協議,只能委婉地提醒蘇姒。雖然她搞不懂傅憬明明在乎蘇姒,爲什麼要裝做不在乎的樣子,但明顯蘇姒對傅憬是有意思的,不然不可能主動給傅憬買藥。
“我哪裏生氣了?”蘇姒說,“你看我面容很平和,根本就沒有在生氣啊!”
後面那句話,多少有點咬牙切齒。
她平時在片場都是冷淡疏離的模樣,別人一度以爲她很不好親近,但米粒和她相處了幾天,知道她看似淡漠,實則是個很有趣的人。
此時見蘇姒面色扭曲地說出這話,米粒忍不住抿嘴笑了笑,“好好好,你沒有生氣。”
蘇姒去換了戲服出來,終於冷靜了一點。
她應該高興。
狗男人不記得她,而且不知道爲什麼,對白月光沒了執念。
好事。
嗯,好事!
季懷霈剛從更衣室出來,見到蘇姒,欲言又止了一會兒,終是喊住了她,說道,“等下我們有一場我強迫你的牀戲。”
說是牀戲,其實就是穿着衣服在牀上裝模作樣地強迫一下泠妃,過度了也不讓播啊。
蘇姒轉眸看他,冷聲問,“怎麼?你不行?拍個牀戲而已,都是假的,不行沒關係。”
季懷霈:“......”
現在的男人。
不提也罷。
蘇姒看見一個就想懟一個。
季懷霈沒想到蘇姒平時冷冷清清的,一下子語出驚人,還沒想好怎麼回答,就見她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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牀戲在室內開拍,傅憬喝了藥,狀態似乎不錯,就離開了躺椅,依舊是那副懶洋洋的姿態。
靠在古色古香的屋內角落,幽冷晦暗的眸光注視着那張龍牀,矜貴沉斂的模樣好似他纔是那古代高高在上的帝王。
“action!開始!”
在季懷霈把蘇姒推倒在牀上的那一刻,本來懶洋洋靠在角落的男人瞬間站直了身子,微微前傾的身軀做出了攻擊前的準備,絲毫沒了方纔那病弱不堪的羸弱模樣。
幽冷的目光帶了幾分暴戾,宛如護食的兇獸,似要將蘇姒身上那人撕咬得粉碎。
冷靜。
冷靜。
只是拍戲。
他對自己說。
不能隨便生氣,姒姒會不開心的。
那邊的牀戲還在繼續,非常刺激的畫面,季懷霈雙手撐在蘇姒的耳邊,低頭俯視那張精緻清絕的容顏,有些恍神。
直到,蘇姒飾演的泠妃極度憤怒地甩了他一巴掌,冰冷地嗤笑道,“1234567。”
李勳:“......”
季懷霈:“......”
其他人:“......”
他們本應該習慣的,但爲什麼就那麼想笑呢。
天吶,牀戲那種旖旎曖昧的氣氛瞬間沒了好嗎?!
見季懷霈木着臉沒反應,顯然是忘詞了,李勳只好說,“再拍一遍吧。”
傅憬:??
再拍一遍???!!
李勳絲毫沒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繼續對蘇姒道,“姒姒你能不能記一下這句臺詞?不然很容易跳戲,太爲難懷霈了。”
說完,李勳還很好心地把臺詞念給了蘇姒,從開拍到現在,就讓她記了這麼一句。
不得不又來了一遍,季懷霈再度把蘇姒牀咚在了牀上,然後又被蘇姒甩了一巴掌。
蘇姒倒是留了手,沒有很用力。
但季懷霈還是忘詞了。
他那麼近距離地注視那張清冷絕美的臉蛋,就忍不住腦子發空。有一瞬間頓悟的感覺,爲什麼泠妃那麼恨皇帝,他還是要把她強留在宮中。
又冷又傲的絕世美人,在其他人想盡心思獲取皇帝寵愛之時,她卻不屑一顧,反而還覺得噁心。
即便蘇姒不說話,那雙淡漠的丹鳳眼都透出一股,你算個什麼東西的感覺。
那可是高高在上的天下之主啊,哪有人敢用這樣的眼神看他?
簡直了。
季懷霈對他們說,“我剛剛領悟到了一點東西,這回肯定可以了!!抱歉抱歉!”
李勳擺擺手,“沒事!再來一遍!”
傅憬:???????????????
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