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姒轉頭看了一眼，就見他懶淡地窩在副駕駛，眼眸微闔，精緻絕美的臉龐略顯蒼白。</p>
【宿主，你前幾天違規了。】</p>
【徹夜加班救治特警算是努力工作，不符合系統的核心價值觀。】</p>
就在蘇姒把目光從傅憬身上移開的時候，鹹魚系統的提示聲在她的腦海中響起。</p>
違規會怎麼樣？</p>
懲罰模式？</p>
蘇姒想到了這次的懲罰，臉色僵了一下。</p>
這次違規你怎麼不提醒我？</p>
【難道每次都要我提醒嗎？】</p>
【作爲宿主的你能不能自覺點！】</p>
你沒有提醒，就代表這次違規無傷大雅，甚至是你樂於看見的結果，對不對？</p>
副線任務是讓我溫暖反派，阻止他毀滅世界。</p>
那麼你這種系統的任務指向應該是正能量的，爲什麼會有當鹹魚這種違反世界正向法則的規定？</p>
【……】</p>
蘇姒對鹹魚系統說完這些，它都沒有絲毫動靜。</p>
直到，蘇姒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p>
你想通過讓我當鹹魚，阻止什麼？</p>
【……】</p>
鹹魚系統選擇繼續裝死。</p>
蘇姒和傅憬的重生，鹹魚系統的綁定，以鹹魚任務的形式改變未來發展的軌跡，這一切並不是偶然。</p>
就這樣，在蘇姒的靈魂拷問下，鹹魚系統根本不敢再和她提懲罰的事情，生怕暴露自己的主要目的。</p>
蘇姒開着傅憬的跑車，進了御桂園的停車場，他閉着眼眸，還在休息。</p>
轉頭看了眼傅憬，感覺到他清淺的呼吸，蘇姒並沒有叫醒他，而是在自己的手提包裏面翻找了一陣，找出一支鮮紅色的脣釉。</p>
蘇姒平常沒有化妝的習慣，這支脣釉還是米粒送她的，就順手放在了包裏。</p>
對着跑車的後視鏡，蘇姒用脣釉在眼角輕點了一下，像是多了一顆如血般鮮紅的淚痣，和那張照片裏的女人如出一轍。</p>
她怔怔地盯着鏡中的自己看了很久，脣角輕扯，仿着那個女人般輕輕地笑。</p>
淡漠孤冷的氣質散了些，多了幾分嬌軟的媚態，但總讓人覺得笑意不達眼底，骨子裏是冷的。</p>
當她從鏡中收回視線的時候，就見傅憬已經醒了，一瞬不瞬地看着她。</p>
“好看嗎？”蘇姒轉頭問他。</p>
他沒說話，微微坐直身子，伸手來觸碰她的臉頰，指腹摩搓過她的眼角，瀲灩妖冶的桃花眸竟是泛着晶瑩的光。</p>
“好看。”他啞着聲說，“你怎麼樣都好看。”</p>
蘇姒拿掉了他的手，快速地推開車門，幾乎是踉蹌着離開了停車場。</p>
他還坐在車裏，有些無措地望着她離開的背影，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什麼，讓她這般逃也似的離開。</p>
“我真的是她嗎？”</p>
回到公寓裏，蘇姒忍不住詢問系統。</p>
【我都說你不是替身，你自己非不信。】</p>
“那爲什麼我不記得？”</p>
【問你自己啊。】</p>
蘇姒越想去回憶那個叫零號的少年，去回想那個讓她念念不忘的夢境，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反而腦子很疼，如針扎一樣。</p>
“問我自己是什麼意思？如果我能想起來的話，還問你幹什麼？”</p>
【那你去問傅憬。】</p>
【我不能透露細節影響世界走向，會被抹殺。】</p>
“不，我要自己弄清楚。”</p>
鹹魚系統幽幽地嘆了口氣，毫無辦法。</p>
依照蘇姒的性格，只會相信她自己查到的真相，根本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的說辭。</p>
在深淵黑暗中掙扎過的人，哪怕失去了所有的記憶，那種戒備也是刻進骨子裏的。</p>
晚上睡覺的時候，蘇姒又夢到了那個少年。</p>
他雙眸緊閉，肌膚冷白，身材完美，如上天最成功的造物，但全身各處要害都連接着針管，精密的儀器上呈現各項晦澀的數據。</p>
“成功了！”</p>
隨着工作人員興奮的聲音，少年緩緩睜開猩紅的眼眸，空洞麻木，漆黑到沒有一絲亮光。</p>
畫面破碎轉換。</p>
少年穿着潔白的實驗服，蹲在空蕩蕩的房間角落。</p>
有個人走到他的眼前，拉過他的手，塞了幾顆糖果給他，“注射藥劑會讓你短時間失去味覺，等恢復之後，會感覺糖果特別甜。”</p>
他怔怔地看着她，看了很久。</p>
“我們對你的改造已經徹底完成，國際人道主義組織派人追殺m國總統，因爲他支持我們的人體研究實驗，如今他請求研究所給予庇護，你去保護他。”</p>
“我可以只保護你嗎？”少年問她。</p>
年輕的女教授輕輕地笑了一聲，“保護他一個月就可以了，一個月後，我來接你回來。”</p>
“好。”</p>
夢中的場景漸漸變得嘈雜慌亂，充滿了槍聲和爆炸聲。</p>
一個月後，她來接少年。</p>
卻見m國總統將少年拉到了身前，用他抵擋槍林彈雨。</p>
“你在幹什麼？！”</p>
女教授冷淡的聲線中，難得多了怒意。</p>
“他的身體修復能力是常人的十幾倍，根本就不會死！你們讓他來保護我，這是他該做的！”</p>
“砰——”</p>
槍聲炸裂般地在蘇姒的腦海中響起，濃烈的血色糊住了蘇姒的雙眼，整個世界似乎都被鮮血浸染。</p>
她猛地醒來，呼吸急促，心臟砰砰砰地跳個不停。</p>
“他是我們傾盡全力研究出來的完美品，比你重要多了，蠢貨。”</p>
腦海裏迴盪着女教授的話，蘇姒覺得她的聲音和自己很像。</p>
叮鈴鈴。</p>
叮鈴鈴。</p>
叮鈴鈴。</p>
手機鈴聲一直在響。</p>
蘇姒躺在牀上，像是沒聽到似的，一瞬不瞬地盯着天花板。</p>
許久，才平緩了呼吸，起身拿了手機。</p>
“起了嗎？下午早點來劇組化妝。”</p>
秦子嵐給蘇姒打的電話。</p>
聽到她的話，蘇姒看了眼時間，已經中午十二點左右了，她連忙起來洗漱了一番。</p>
就在蘇姒準備打車去綜藝劇組的時候，發現江躍在門口等她。</p>
“蘇小姐，你的蘭博基尼已經修復好了，就在停車場。”</p>
“......”</p>
她沉默片刻，才說，“傅憬不是說把我的車扔了？”</p>
“應該是騙你的吧。”</p>
江躍朝蘇姒禮貌地一笑。</p>
“幼稚。”</p>
蘇姒冷着臉吐槽了一句，繞開江躍就去了停車場。</p>
秦子嵐早就到了劇組，知道蘇姒出門之後，就在劇組門口等她。</p>
“我等下帶你見一下主持人，其他嘉賓就是《深宮》的幾個主演，你們都是老熟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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