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他們離開實驗室之前,還有一項改造內容沒有完成。
或者說,是她壓了下來,不想讓他們這麼做。
那就是...去除零號的痛覺感知能力。
如果去掉痛覺,他就將會是一個徹底的殺器。
不自覺地喉間一哽,她啞着聲問他,“他們找到你了?”
“沒有。”
傅憬抱着蘇姒回到了房間,“是我自己變厲害了。”
蘇姒鬆了口氣,她跳下傅憬的懷抱,去衣櫃裏拿了另一牀被子鋪在牀上。
“分開睡。”她說。
“......”
傅憬鬱悶地躺進被窩,等到蘇姒關了燈,他還是瞪着天花板。
心裏像是有貓爪子在撓似的,睡不着。
許久,黑暗中傳來他的聲音,“蘇姒,你還喜歡我嗎?”
惴惴不安,小心翼翼。
身側的人沒有任何反應,他轉頭看向蘇姒,感覺到了她清淺均勻的呼吸。
緩慢地眨了下眼睛,傅憬屏着氣,把自己往蘇姒的被窩挪過去。
有些涼意的手不小心碰到了蘇姒的腰肢,她瞬間睜開了眼眸,冷幽幽地望着他,然後毫不留情地將他一腳踹下了牀。
他輕嘶一聲,爬起來。
幽深黑暗的眼眸深處泛着猩紅的光芒,充滿了侵略感極強的情慾。
“零號,學會控制你自己。”她冰冷的聲音傳來,“不要像個廢物一樣。”
“喜歡是控制不了的,愛也是控制不了的。”
俊美妖冶的男人低垂下眉眼,氣息陰鬱。
蘇姒輕嗤,“你一個實驗體,懂什麼是喜歡,什麼是愛嗎?”
“那你懂嗎?”他強硬地躺進被窩,將她壓於身下,“你教我。”
蘇姒的神色漸漸不悅,“下去。”
“我不。”
然後...傅憬就又被蘇姒用銀針扎暈了。
盯着那種絕美妖冶的睡顏,蘇姒忍不住想起了他說的話。
緊接着,她又嗤笑了一聲。
喜歡?
她怎麼可能會喜歡實驗體。
失去記憶後的她,只不是年少無知,另外迫於他的束縛罷了。
把他放進隔壁被窩,然後蓋好被子,蘇姒才安心睡去。
【那爲什麼不幫他去掉痛覺感知力,還要放他離開實驗室?】
消失很久的鹹魚系統突然出聲。
嗯,它只是覺得反派太慘了。
它怕反派慘不忍睹,最後黑化怎麼辦!!
蘇姒這女人恢復記憶後,簡直翻臉無情。
但沒人給系統任何迴應,蘇姒的睫毛顫了顫,轉了個身繼續睡覺,好像當這個系統不存在一樣。
【……】
好氣哦,它也想黑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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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
蘇姒醒來的時候,就見牀側空蕩蕩的,傅憬沒有在旁邊。
她洗漱好來到樓下,才發現那傢伙在沙發上正襟危坐,好像就這麼坐了一晚上。
身後傳來腳步聲,陸宗遠從樓上下來,正好看到客廳裏傅憬的背影,冷哼了一聲。
上前拍了拍傅憬的肩膀,她說,“喫早飯了。”
他擡眸看了她一眼,很小聲地抱怨,“你昨天又扎我。”
“誰讓你不聽話,嗯?”
冷淡的語調微微上揚,蘇姒穿着高領毛衣,身形纖細,她垂眸看着他,嘴角有着若有若無的弧度,哪怕神情淡漠,卻莫名讓傅憬覺得撩人。
他就這麼怔怔地盯着蘇姒,直到她在餐廳落座,才後知後覺地收回視線。
雖然沒有以前那麼活潑、古靈精怪了,但是傅憬心裏清楚,這纔是真實的蘇姒,本來的她就是這個樣子。
他只是擔心,那個失憶了的蘇姒對他產生過的歡喜,是不是消失了?
想到這個可能,他的眼神就黯淡了些。
“悠悠在哪裏?”
等到傅憬落座,蘇姒突然問他。
“在學校上學了。”
他悶悶地回答,既然蘇姒恢復記憶,當然知道悠悠就是211號實驗體,她都不關心他,每次對他那麼兇,卻還記得詢問211的事情。
傅憬捏緊了手裏的筷子,沒有喫飯的心情,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在和一個十歲的小女孩爭風喫醋。
“如果我聽話的話,你是不是就喜歡我?”
喫早餐的陸宗遠擡眸看了眼傅憬,心裏詫異又嫌棄,小朋友都不問這麼幼稚的問題啦!出息哦!
他算是清楚了,這位傅家七少,哪怕在外多麼乖戾瘋魔、不好對付,在他女兒這裏就被喫的死死的,簡直就一小奶狗。
蘇姒只是冷睨了他一眼,沒有給予答覆。
畢竟失憶前和失憶後的性格有差異,價值觀都完全不同,相互融合還需要時間。
零號對於蘇姒來說,確實是特殊的存在,但這種特殊並不代表她會和他相戀相愛,或許連她自己都弄不懂這種特殊爲什麼會存在。
在以前,蘇姒是將其定義爲零號作爲自己最完美的作品,所以她纔會不受控制地產生同情和憐憫,但僅此而已。
可她完全不知道,當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產生憐憫的時候,就永遠都逃脫不了了。
但對失憶後的蘇姒來說,從傅憬的強取豪奪開始,他就一直是情人,是愛人,而沒有其他的身份。
所以當傅憬提及喜歡這個字眼的時候,蘇姒的心緒是不平穩的,但她一貫善於掩藏自己最真實的想法,表面不動如山。
傅憬沒有得到蘇姒的回覆,更難過了,簡直要難過的死掉了。
他一口早飯都沒喫,悶悶不樂地說,“我送你去研究所。”
蘇姒沒有拒絕。
臨走之際,陸宗遠問蘇姒要不要再舉辦個宴會,讓全帝都的人都知道他找回真正的親生女兒了,但蘇姒沒同意。
她暫時不想讓太多的人知道自己和陸宗遠的關係,這對於陸家和丁澤洲來說,並不一定是好事。
“爸,你對外就說認我做了乾女兒。”
陸宗遠怔了怔,“爲什麼?你本來就是我的女兒啊。”
“如果有人知道你找回了女兒,我就該離開你了。”
她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令陸宗遠臉色慘白。
“是不是...因爲你母親?”
蘇姒並未回答這個問題,坐着傅憬的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