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大學。

    顧珩剛從校門走出來,眉心就跳了一下,他皺了皺眉,從今天清晨開始,就感覺到若有若無的不安。

    他的猜測沒錯。

    就在顧珩打開車門,準備坐下去的時候,一顆子彈飛射而來。

    他想要躲避,那顆子彈卻像是能轉道一樣,按照原來的軌跡,打進了他的胸口。

    鮮血漫開,耳邊傳來學生的尖叫。

    帝都大學附近最高的那棟建築中,狙擊手收起槍,眼裏有疑惑。

    他明明感覺到顧珩能躲開這一槍,但不知道爲什麼,還是打中了。

    想了好半天,還是想不明白爲什麼,他索性就不想了,總之完成任務就好,然後就連忙收槍離開。

    而在校門口不遠處,停着一輛深黑色的跑車。

    俊美妖冶的男人坐在後座,雙腿交疊,姿態優雅,冷漠地望着校門口的慌亂,直到救護車呼嘯而去,他才收回了視線。

    “我幫你處理掉他了。”

    嘴角微翹,他心情愉悅地給蘇姒打了個電話

    見蘇姒沒說話,傅憬又說,“雖然211只是個實驗體,但也是姐姐耗費多年的心血,顧珩敢用211的性命來試探姐姐,必須要給他一個教訓。”

    江躍坐在駕駛座,聽到傅憬那冷漠低沉的嗓音叫着姐姐,身上莫名起了一陣雞皮疙瘩,倒不是不好聽,他就是覺得他家爺在故意勾引人。

    第一次聽見的時候,可把江躍嚇傻了,心想這倆人真會玩。

    結果沒想到,蘇姒的真實年齡確實比傅憬大啊!

    “死了嗎?”

    許久,蘇姒冷淡的聲音才從電話那邊傳來。

    深邃幽冷的桃花眸微微眯起,他狀似不在意地問,“如果死了,你會心疼嗎?”

    “你先來研究所一趟。”

    沒有回答傅憬的問題,也沒有對他所做的事情表達看法,就留下這麼一句,蘇姒就掛了電話,弄得傅憬忐忑不安。

    他望着手機界面,嘴角抿得筆直。

    有些擔心蘇姒生氣,但想到顧珩中彈瀕死,心裏就覺得暢快。

    顧珩方纔確實能躲開,傅憬用異能操控子彈偏離了原來的軌道,才導致他中彈。

    他就是故意的,故意讓蘇姒以爲顧珩是幕後指使者,故意想要弄死他!

    “師出同門是什麼樣的情誼?”

    正在開車的江躍,突然聽到了傅憬的詢問。

    他仔細想了想,纔回道,“應該是比較重要的關係吧,高於友情,和親情差不多?不是有句話說,一日爲師終身爲父嘛。既然師父是父親,那同門就和兄弟姐妹一樣。”

    “呵...”

    傅憬陡然冷冰冰地笑了一聲,嚇得江躍連忙閉嘴。

    呃...他是不是說錯話了?

    等到了研究所,傅憬滿臉冷漠,既是掩蓋心裏的忐忑,也是因爲想到了顧珩和蘇姒的關係,心裏膈應的難受。

    他還記得蘇姒和顧珩沒有決裂的時候,經常會去曼徹斯特找他,和他探討醫學上的問題,兩人經常會聊到深夜。

    少年總是帶着黑色的鴨舌帽,遮住那張絕美妖冶的臉蛋,站在暗處靜靜地看着他們,併爲此多次搶奪其他實驗體保護蘇姒的任務。

    紅寶石般漂亮的眼眸,在黑暗中,冰冷得如同隱藏的兇獸,憤怒殘忍地盯着他人覬覦自己的食物。

    面無表情地在蘇姒辦公室門口站了許久,他才推門進去。

    蘇姒正在看夏悠悠的身體數據,傅憬便率先開口道,“應該不會死,沒有打中心臟。只是距離心臟比較近,給他一個教訓。”

    他還是慫了。

    哪怕心裏極其在意顧珩和她的關係,並且將他視爲眼中釘肉中刺,傅憬還是更擔心蘇姒會因此厭惡自己。

    叮咚一聲。

    蘇姒的手機響了,她低頭去看消息。

    #首領,國際人道主義組織的切爾夫去了華國,並且僱了一名頂尖的狙擊手,還暗中匿名找伊米爾的人買了X15藥劑

    見傅憬上前,蘇姒就把手機收了起來,轉頭對他說,“邢向暉的父親是邢家大爺,聽說三十多年前,他曾在江南孟氏銀行工作,你知不知道有關孟氏破產的一些事?”

    傅憬本以爲蘇姒會質問自己擅做主張地傷了顧珩的事情,卻見她神色淡淡的,詢問了邢家的祕聞。

    “不知道。”他說,“時間太久遠了,但是我可以去查。只要你想知道,我就能查到。”

    “嗯,去查吧。”

    既然傅憬能查到,蘇姒就不費心力了,畢竟她在國內沒什麼佈局,有些事情還是很不方便。

    至始至終,蘇姒都沒提及顧珩,弄得傅憬心裏越發忐忑。

    他輕吐了一口氣,將手撐在桌邊,低頭對她說,“姒姒,顧珩他...”

    “既然是他做的,自然要給個教訓。”

    冷淡的眼眸望向他,幽深得不見底,帶着某種壓迫的穿透力,傅憬險些以爲她知道了真相,但她淺淡的表情又給傅憬一種不是很在意的感覺。

    好像他只是做了一件小事,不值得那麼關注。

    “國際人道主義組織...”

    蘇姒眯起眼眸,想起了當年和顧珩的爭吵,時過境遷,顧珩已經是國際人道主義組織的副會長。

    哪怕不是顧珩做的,他們都始終在對立面,所以她默許了傅憬的行爲。

    而蘇姒還未意識到的是,她是在給這個男人從未有過的偏愛,哪怕他騙了她,並且傷害的是她較爲欣賞的同門師兄。

    她全知道,卻縱容了他。

    而傅憬聽到蘇姒的話,卻是鬆了口氣。

    不生氣就好。

    不討厭他就好。

    被偏愛的總是有恃無恐,緊接着他便得寸進尺地對蘇姒說,“我做的那麼好,姐姐爲什麼不親親我?”

    “......”

    見蘇姒冷着臉沒反應,傅憬秉持着動手能力強的孩子有糖喫的道理,就這麼伸手繞過她的腦後,不由分說地低頭吻她。

    蘇姒第一反應就要推開,他眯了眯眼眸,威脅地說,“不給親就不幫你查邢家的事情。”

    “你...”淡漠的眼底燃起怒意,她怒不可遏,“現在讓你辦事還要講條件了?”

    他眉梢輕挑,“不先辦你,怎麼辦事?”

    “混賬!”

    見他又滿口葷話,蘇姒藏在袖中的銀針伸了出來。

    傅憬感覺到危險,就在她脣上狠狠咬了一口,這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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