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興奮地看向蘇姒，她擡了下手，示意助理出去。
眼前的特製容器中，是一具嬌瘦白皙的少女軀體，遍佈針管，連接着特定的儀器。
淡金色的小卷毛被剃完了，留下光禿禿的腦袋，上面還貼着金屬片。
她像是有所察覺，虛弱地睜開了眼眸，嘴脣一張一合。
無聲地說，“蘇姒，救我...”
冷淡的眼眸沒有絲毫波瀾，蘇姒按下了手邊的按鈕。
靳如錦就感覺腦海中涌入了一束電流，痛苦地尖叫出聲。
“啊！！”
這聲尖叫響徹整個地下研究所，穿透了隔音極好的玻璃，並且伴隨着不正常的能量波動，瞬間將研究所的電源都切斷了。
黑暗中，蘇姒拿着手電筒上前，打開儀器，把靳如錦身上的針管都拿了出來。
“靳則霖在外面等你，找個地方躲起來。”
蘇姒還準備了衣服，但只有普通的藍白病服。
見靳如錦渾身虛軟，她便幫她穿好了衣服，不放心地又道，“最好整個容，伊米爾在二十多年前就盯上你們靳家了，因爲男女染色體不同，你們家的基因在實驗中，女性的表現力更好，所以你父母纔會讓你隱藏性別。”
靳如錦瞬間抓緊了蘇姒的手腕，艱難地問她，“我爸媽的死，是不是...和他們有關？”
蘇姒點了點頭，“我先送你出去，別隻想着報仇，保護自己最重要。”
她扶着靳如錦起來，順着黑暗躲開了那些研究員和看守的人，兩人從一處比較偏僻的地下通道出來。
靳則霖已經等在了這裏，身邊還有一個人，眉眼陰沉，臉色寡白，看到蘇姒的時候，恨不得生吞了她。
靳如錦現在很虛弱，靳則霖就把她抱進了懷裏。
見到他，靳如錦就忍不住掉眼淚，“我現在是不是很醜？”
漂亮的淡金色卷頭髮被他們剃完了。
“沒有。”他說，“你最好看。”
她像是被人遺棄的小鹿，眼淚汪汪地望着他，“小叔，你可不可以親親我？”
靳則霖低頭，飛快地親了下她的眼睛，但神色有些不自然，畢竟單身了快三十年，還沒有過女朋友。
他的聲音沙啞了些，“我先帶你離開。”
旁邊，蘇姒轉身準備回去，被人狠狠抓住了手腕。
傅憬咬牙切齒地問，“你真不要我了？”
纖長墨黑的眼睫垂下，有些不安地顫動，那張絕美妖冶的容顏越發顯得慘白，脣瓣沒有絲毫血色。
他的聲線都有些發抖，“蘇姒，只要你說你是迫不得已假裝的，我就原諒你。”
蘇姒沒說話。
他啞着聲又說，“蘇姒，你親親我。”
脣上一軟，她踮起腳親他，眼眶微紅。
顧青嬋把藥劑換了，蘇姒並不是沒有感情的機器，她本以爲自己可以繼續假裝，但見到他就裝不下去了，想拋棄一切地跟他離開。
溫熱的淚珠滴落在蘇姒的臉上，是傅憬的，他緊緊抱住了她，吻得很用力，像是要把她揉進身體裏。
蘇姒的嘴脣都破了皮，有血腥味。
地下通道里傳來腳步聲，兩個大男人連忙抱着自己的媳婦撤離。
這座地下研究所位於單獨的小島，需要坐直升機離開，但他們剛坐上飛機的時候，就用異能者操作天空的鳥羣朝飛機衝來。
“要墜毀了，必須跳傘。”飛行員說。
“根本沒有着陸的地方。”
靳則霖看着一望無際的海面，狠狠擰了擰眉心。
“先留在島上躲起來。”蘇姒說。
傅憬緊緊握着她的手，突然問，“蘇姒，你愛不愛我？”
“嗯。”
“有多愛？”
“如果跳下去會摔死，我就和你死一塊兒，埋在一起。”
他低低地笑了，笑着笑着就想哭，她沒有不要他，抱着她又狠狠地親。
“還不跳傘？要不要命了？”飛行員催促道。
跳傘的時候，傅憬竭盡全力地靠近蘇姒的位置，所以他們着陸的地方也比較接近。
他給蘇姒打電話，“你站在原地等我。”
蘇姒聽話地站在原地，等着他過來找自己。
直到，她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叢林中，無數的槍口對準了那個朝她奔來的男人。
“不要！”
她搖搖欲墜地扶住了樹幹，有人走到了她的身後，蘇姒說，“我跟你回去，讓他們把槍收起來。”
她不要和他埋在這裏，她要讓傅憬安安全全地出去。
來人沒有理會她，但也沒讓人開槍，傅憬瞬移到了蘇姒的眼前，準備對她身後的那個人動手。
但那雙不含感情的冰冷眼眸只是望着他，就讓他動彈不已，竟是什麼能力都無法使用。
“自己覺醒的空間系異能？”
鏡片折射幽藍色的冰冷弧光，眼底帶了幾分興味，但最終又沉溺下去，只是用鎮定劑扎暈了傅憬。
丁宴吩咐暗中的人，“把他送回華國。”
緊接着，她看向面色寡白的蘇姒，“實驗還未完善，所有的實驗體都存在弊端。你知道空間系的異能者是怎麼自毀的嗎？會突然悄無聲息地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墮入破碎的虛空，然後被切成粉末。”
“跟我回去解決這個問題，要不然他就是實驗品，我會誘發曾經注入他體內的藥劑，詳細記錄下他自毀消失的過程。”
“必須把他安全送回華國。”蘇姒死死盯着自己的母親，一字一頓地說，“你別忘了，顧姨爲了你才傷了雙腿。”
沒什麼波瀾的冷漠目光抖動了一下，丁宴沒說什麼，徑直往研究所的通道口走去。
身邊有人稟告，“精神系11號實驗體抓回來了，那個男的中槍掉進了海里。”
精神系11號實驗體就是靳如錦，這是伊米爾籌備多年的項目，但因爲缺乏合適的人選，實驗失敗了多次。
“不用管，繼續實驗，11號移交給海瑟薇接手。”
蘇姒怔怔地望着他們把昏迷的傅憬送上飛機，根本沒心思關注旁邊的情況，以至於她想起靳如錦的時候，丁宴已經走遠了。
後來她爲了靳如錦的事情去找丁宴，但丁宴並沒有見她，顯然是不再信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