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助理的話，房思繹詫異地問道，“這不是蘇教授的項目嗎？”
蘇姒回到伊米爾之後，對衆人的介紹說自己叫蘇姒，絕口不提以前的事情。
Asteria畢竟是伊米爾的叛徒，是伊米爾的禁忌，雖然這些人不知道蘇姒爲什麼能回來，但都對曾經這個名字諱莫如深。
“本來移交給了海瑟薇教授，但兩人發生了些矛盾，蘇教授進了急救，博士把海瑟薇給降職處理了。”
“有意思。”
男人推了推眼鏡，笑了一聲。
“那去看看吧。”
房思繹看到了滿身傷痕的靳如錦，她躺在實驗臺上，意識不清。
“她就是靳家那個小女孩？沒想到女扮男裝藏了那麼多年。”
房思繹的語氣有些感慨，“要是早知道的話，十年前我就完成了那個實驗，也不會等到海瑟薇出手。”
“她的染色體表現力比她父母的還要優秀，博士說精神系的異能者將會擁有操控其他生命體的能力，會是異能者中的王者。如果能完美培育出一批精神系的異能者，我們就可以操控那些普通人的思想和行動。”
房思繹沒有說話，翻看着靳如錦的數據報告。
“想當年，她父母的實驗也是我們開展的。”助理說，兩人都沒注意到實驗臺上人兒，眼睫微顫，眼皮下的眸子似乎動了動。
“這個項目能回到教授的手中，實在是可喜可賀。”
話語剛落，外面通報說蘇教授來了。
蘇姒的臉色很白，剛從病牀上起來不久，她見到房思繹，便開門見山地道，“把精神系11號轉到我的名下。”
房思繹盯着那張清絕冷淡的臉龐，笑道，“你現在和我們是對等的，並沒有命令我們的權力。”
以前蘇姒在伊米爾的地位，僅此於丁宴，所有的首席教授都需要聽她號令。
而現在她迴歸，丁宴沒有給她任何特權，伊米爾內部人員對她也沒有了以往的信任和崇敬，自然會讓其他首席教授生出替代的心思。
“我可以說服博士，讓你參加X計劃。”
在所有首席教授中，海瑟薇和房思繹對外接觸比較多，因此科研能力排在末尾，房思繹也沒有資格參與進X計劃。
房思繹顯然動心了，他望着蘇姒的眸光深了深，“Asteria，你和11號是什麼關係？你好像變得有點不一樣了。”
“沒什麼關係。”蘇姒說，“我這麼多年沒在，對於異能研究領域還很匱乏，希望通過11號能學到點東西。”
“好，只要你說服博士允許我參與X計劃，我會想辦法把11號轉移到你那裏。”
“先把人轉過來，我纔會去找博士交流你的問題。”
“Asteria...”
“我叫蘇姒。”
“好的蘇教授，是你先來找我合作的，難道不該有誠意一點？”
“你可以選擇不和我合作。”
蒼白的臉色襯得那張絕美的臉越發冰冷，“你不會以爲我沒別的辦法了吧？到時候別丟了11號，也無法參與X計劃。”
蘇姒能夠回到伊米爾，就是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包括房思繹在內的首席教授都以爲海因博士會殺了這個叛徒。
他們並不知道兩人的母女關係，但房思繹確實對蘇姒的手段有所忌憚。
爲了X計劃，海因博士把所有人都調了回來，並且強制性留在研究所總部，召集了科研能力最強的幾位首席教授，讓他們放棄手上的項目，全身心投入X計劃，便足以看出這個計劃是多麼的重要。
“好，我會去和博士交涉11號的事情。”房思繹做出決定，“但我希望你能說到做到，不然你今非昔比，我有能力讓你在伊米爾待不下去。”
“嗯，照顧好我的人。”
蘇姒冷淡地叮囑了一聲，這才轉身離開，回到了病房中。
幾天後，蘇姒聽說精神系11號實驗體失控了，殺死了好幾名研究員。
有人把靳如錦送到了她所在的實驗室，丁宴還親自來了一趟。
“你繼續負責11號。”
她看起來比之前所見年輕了很多，臉上的肌膚和表情像是不會動一般，讓蘇姒想到了有個教授研究的智能機器人。
見蘇姒沒說話，她再次開口，“11號的潛能很強，如果能力開發徹底，解決自毀弊端，可以升級爲X計劃的實驗品。”
“或許效果會比現在的更好。”丁宴又喃喃了一句。
“知道了。”
蘇姒緩緩閉上眼眸，沒有要和她多言的意思，也沒有提及房思繹，丁宴並不覺得如此冷漠的母女關係有什麼不對，轉身就走了。
房思繹和海瑟薇的科研能力不行，並且是典型的功利主義者，所以寧可把時間花在外界交涉上，提升伊米爾的地位，爲研究所獲得暴利。
所幸的他們天賦有限，因爲這種人參與X計劃，只會給人類帶來滅頂之災。
什麼是極致功利主義者？
有一次交流會，顧青嬋提出有四位不同領域的頂尖天才身患重病，需要替換器官才能存活，他們病重的部位不同，恰好有一名殘疾人身上具備他們所需要的健康器官。
是否要犧牲這名殘疾人來救治那四位天才？
如果殘疾人不同意怎麼辦？
房思繹和海瑟薇發表的言論是，強制性犧牲殘疾人，因爲他的存在沒有意義，他的死亡纔會有所成就。
不僅如此，出自Y國的海瑟薇和出自R國的房思繹認爲二戰是一場合乎常理的大清洗。
如今地球人口增多，爲了降低地球的負擔，他們認爲還需要一次更盛大的清洗來掃除那些低等的民族。
房思繹遲遲沒等來他想要的好消息，在蘇姒結束實驗後，便直接來了辦公室找她。
“你好像沒有遵守承諾？”
他的嘴角帶着淺笑，但眼眸冰冷。
“我確實向博士舉薦了你，但參照你以往項目的表現能力，博士沒有采取的我建議。”
“那你應該繼續說服她，這是你答應我的。”
“先提升一下你的能力吧，不然我也不至於那麼爲難。”
“蘇姒！”他的臉色很難看，帶了怒意，“你耍我是不是？”
蘇姒笑了笑，“你才知道？”
“你...！”他揚起了手。
“用力點。”蘇姒說，“這幾天忙着X計劃，我正想休息一段時間。”
房思繹狠狠握了拳頭，臉色鐵青地把手收了回來。
上次海瑟薇讓蘇姒受傷，直接受到了降職處理，蘇姒就算是個叛徒，但她可以參與X計劃，在海因博士心裏的地位就比他們高！
“你會後悔不守諾言。”
留下這麼一句，房思繹就憤怒地離開了。
纖薄柔軟的脣瓣扯了一抹諷刺的弧度，和你們這些人講誠信嗎？真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