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他不能成全她。
她不能死。
這個世界如果少了一個叫洛殤的女人,那他活着還有什麼意義?
還不如自己親自動手將蘇煙給殺了,然後他們三人一塊去地下見孩子。
“我還是那句話,在沒有證據證明她那一切都是她做的之前,誰也不能動她,洛殤,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如何進退。”
洛殤悲涼一笑,緩緩鬆開了刀柄。
她輸了,輸在了南梟的顧念舊情上。
哪怕這男人知道那一切可能都是蘇煙做的,卻仍舊固執的想要證據。
這不是念舊情是什麼?
如果換做別人,當他知道自己的兒子慘死在對方手裏,她想他會毫不猶豫的手刃對方。
所謂的證據,只不過是他在爲蘇煙脫罪找的一個藉口罷了。
“南梟,我錯了,錯在太傻,認爲你會爲孩子報仇,退一萬步講,即使你顧念舊情不願出手,至少也不會阻止我去報仇,
可如今呢,現實在我臉上狠狠甩了一耳光,那個孩子,終究只是我心裏一道撕心裂肺的痛,與你毫無干系,我的佑佑,只是你生命裏一個可有可無的過客,你憐憫他遭遇的同時,還在護着讓他慘死的兇手,何其可悲?
也幸好他死了,不然讓他知道自己有這樣一個冷血無情的父親,他該多傷心。”
說完,她轉身對衝進來的暗龍分部負責人道:“餘堂主,我暗殺暗龍的公主殿下,觸犯到了組織的鐵令,還害得你的女兒受了傷,如今證據確鑿,你也不必審問了,直接將我扔進分部的慎刑堂用刑吧。”
慎刑堂的酷刑她不是沒見過。
換做以前,她或許會懼怕。
因爲都是血肉之軀,又怎會不畏懼那樣猶如刀山火海般的煉獄刑法?
可如今心死成灰,她不過是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罷了。
重刑之下的死亡,正是她所期盼的。
餘堂主有些猶豫,轉頭望向一旁臉色鐵青的南梟,試着道:“她對暗殺公主殿下的事供認不諱,南先生,按照組織鐵令,她必須得去慎行堂走一遭,您看?”
南梟伸手推開了蘇煙。
一步一步朝洛殤走去。
在她面前停頓後,他伸出血肉模糊的手掌緩緩撫摸起她的臉頰。
“你對這個世界就沒有半點留戀了麼?唯有同歸於盡纔是你心之所向麼?洛兒,非死不可麼?”
洛殤仰頭看着他,輕笑道:“南梟,咱們做個約定吧,下輩子再也別相遇了,
這樣的相愛痛又傷,經歷一世就夠了,我會長跪菩提樹下,向上蒼懇求來世再也不要遇到你。”
南梟的雙眸中劃過一抹死灰般的絕望。
他阻止她殺蘇煙,是不想看她去死。
可這女人一心求死,他能怎麼辦?
“好,來世再也不見,你去陪孩子吧,剩下的交給我,總有一日,我會去你們墳前給你們一個交代的。”
盛景公寓。
臥室內。
江酒倚靠在落地窗前,手裏端着一杯果汁,正對着外面的街景發愣。
房門推開,陸夜白從外面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