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芍一直沒說話，就靜靜把身子靠在椅子上。
那一雙明且亮的眼睛，帶着醉醺醺的眸光，纏繞在宋晏的臉上。
迷離，又嫵媚。
“蘇芍。”宋晏低沉着聲音問，“未成...爲什麼要這麼晚自己在馬路上喝酒？”
他其實是想說，未成年不能喝酒，但是想了下，小姑娘好像已經成年了。
車裏開着暖風，讓蘇芍很有昏昏欲睡的衝動，可她眼睛一直睜着，沒從宋晏臉上挪開一絲一毫。
片刻，她呢喃，“宋晏。”
宋晏“嗯”了聲，但是沒扭過頭看她。
不錯，喝醉了還認得他。
“真好，也只有你還要我...”
少女聲音輕柔柔的，還帶了些哽咽。
宋晏攥着方向盤的手指有些用力，他下意識撇過頭去看身旁的小姑娘。
眼眶通紅，溼潤潤的，有些媚意和嬌氣。
她這麼脆弱的一面，是宋晏還不曾見到過的，像是枯萎的玫瑰，花瓣蜷縮，少了份鮮活氣息。
宋晏，“我送你回學校。”
蘇芍搖了搖頭，倔強道，“不回學校。”
“已經很晚了，別鬧人！”宋晏冷聲。
聽他態度這麼強硬，蘇芍立刻把安全帶給解開了，“我不回學校，我不回去！去梧桐路，去...嘔——”
她折騰了幾下，胃裏翻山倒海的，這會兒突然就想吐了。
宋晏忙擡起一隻手捂住了蘇芍的嘴，然後把車靠向路邊停下。
他不是不讓蘇芍吐，也不是怕髒了車，剛纔在行駛過程中，要是真吐了出來，可能會有些不安全。
正打算把手撤離開，手掌心倏然傳來一股子溼潤的酥麻意。
伸了舌頭？
宋晏渾身僵硬，猛地把手撤了回來。
他口乾舌燥，喉嚨也有些發緊。
“我不要帶口罩，憋的我喘不過氣。”蘇芍癱在座椅上，眼中溼霧霧的，帶了些懇求，“宋晏，我想去梧桐路。”
雖然不知道小姑娘爲什麼執着要去梧桐路，但是宋晏難得好脾氣應了聲，話音略有哄慰，“好，帶你去！但是把安全帶先繫上。”
蘇芍哧溜着鼻子乖乖坐好，雙手摸索過安全帶，可怎麼樣都插不進安全卡槽。
宋晏知道她喝醉了，眼裏現在看任何東西都是暈乎乎的。
“我來。”他接過那雙小手中的安全帶，身子朝右側傾斜過來。
黑碎的短髮扎着蘇芍的下巴，清爽的洗髮水混着雪松融進蘇芍鼻息，然後又過渡入肺。
是讓人聞着很安心的味道。
是宋晏的味道！
一個安全帶，也難爲住了宋晏，插了好幾次都沒插準。
他掌心那股子酥麻癢意還沒褪下去。
“宋晏，你到底能不能插進去？”蘇芍張了張嘴，酒氣染滿了車室。
不是很難聞的那種味道。
醉醺醺的，有點兒甜，像是酒心巧克力。
宋晏知道小姑娘這句話是沒過腦子的，可他...
嘖！
磨人啊！
片刻，咔的一聲，安全帶扣好了。
宋晏感覺自己如釋重負，他慢慢坐了起來。
“插進去了麼？”少女嬌聲軟氣。
回答她的，是一腳踩到底的油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