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腿的腫痛，讓她站起來的時候踉蹌了一下。
宋晏眸光輕爍，擡手扶穩她的身子，“小心。”
簡單兩個字，急促之中又帶些慌。
“沒事兒，就是還稍微有點兒疼。”蘇芍心裏甜絲絲的，她感覺得出，剛纔宋晏是很擔心自己摔倒的。
宋晏聽到小丫頭喊疼，不由自主蹙了下眉，“疼還不知道噴藥？亂跑什麼？”
“我沒亂跑！”蘇芍不滿，“我可是給那些熊...小孩子們講了一下午的故事。”
宋晏，“扮演小兔子？”
蘇芍得意揚了揚精緻的下顎，“還有大老虎、大灰狼，憨憨豬...”
眉眼明燦，看得讓人恍惚。
小時候，常有人誇蘇芍有表演天賦，對本子裏的角色塑造力很強，儘管年齡還遠達不到本子里人物的心境，可她也能把人物性格揣測個七八分，表演時火候剛好。
可縱使那麼多人誇過她的演技，但對蘇芍來說，就是些不痛不癢的話，她從來沒覺得快樂...
今天，不一樣！
聽到孩子們拍掌哈哈大笑的聲音，那心頭的滿足和喜悅感，讓蘇芍很慶幸自己小時候跟師傅學過技。
“怎麼會突然想來這兒？”宋晏問。
蘇芍突然很認真盯着着宋晏的臉，“最開始...是爲了你！”
宋晏眯了下眼，沉默着不吭聲，好像在繼續等蘇芍下文。
“我聽科室裏的小護士們說過，你是個工作狂...你應該不止是待在急診科吧，有時候休假，還會特意跑過來陪豆包他們玩皮球。”
“豆包敏感又防備心強，對照顧了他很久的小護士也不怎麼熱情，但...”蘇芍看着跟前的男人，“唯獨對你，他卸下了防備，眼底澄澈乾淨，有着孩子該有的童稚。”
宋晏顫了指尖，看着蘇芍的眼神愈顯複雜。
蘇芍繼續說，“他們那麼期待能讓你陪着玩，可又怕打擾你工作。縱使再想見你，也不會主動去急診科，這樣的孩子，懂事得可憐！”
“我在急診科其實也真幫不上什麼忙，倒不如做點真正有意義的事情。”蘇芍垂下頭，眼眶微溼，“你就當我同情心氾濫，或者跟那羣小屁孩兒同病相憐。畢竟...我也沒有媽媽了，那種孤單時需要人陪的感覺，我懂！”
畢竟，我也沒有媽媽了...
宋晏胸口抽疼了一瞬，他喉嚨緊繃。
小丫頭這句話說出口，真是太想讓人疼她了。
“那現在呢？”宋晏問。
“什麼現在？”蘇芍把眼淚憋回去，紅着眼眶擡頭。
“最開始是爲了我，爲了替我陪他們玩。”宋晏靜靜把視線落在那張柔媚的小臉上，“那現在是爲了什麼？”
也許不想讓氣氛搞的這麼沉重，蘇芍故作輕鬆，“當然是爲了自己！你不知道，我講了一下午的故事，收穫了多少小粉絲。過不了多久，估計我就是市中心醫院的名人了，就連你這位拿了諾貝爾醫學獎的宋醫生，見了我也要靠邊站！”
宋晏彎了脣稍，“你靠什麼角色火的？大灰狼還是憨憨豬？”
蘇芍撇嘴，“你沒聽到剛纔豆包喊我什麼？當然是可可愛愛的小白兔！”
宋晏瞭然。
片刻，他挑眉。
“那可可愛愛的小白兔，現在能跟我去趟辦公室，把你的兔子腿噴上藥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