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百萬夠了麼？”她問。
兩百萬？
王豔梅愣了下，隨即撇嘴道，“你是誰？憑什麼有權利要替醫院來付這筆醫療事故的賠償款？”
“那就是說，兩百萬不行？不夠？”蘇芍勾脣，繼續加價，“三百萬夠了麼？”
宋晏站在蘇芍身後，他好像知道小姑娘是在幹嘛了。
不愧是學新聞的，很快就能抓到事情的敏感點。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
一個剛二十出頭的少女，說起三百萬來的樣子，會是那麼雲淡風輕...
“你們可別想用錢打發了我！”王豔梅瞧見四處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她佯裝出一副弱勢的樣子，身子一癱跪在了地上，“我老公年紀輕輕，還沒到退休的年紀，要不是你們黑心肝的醫院把他給治死了，說不定我們兩個還能白頭偕老！”
“現在人死了！你們要麼把我老公的命還回來，要麼就給我份醫療事故鑑定書，也讓我老公死的清清楚楚！別不明不白，就被推到了火葬場，一把火給燒了！”
醫療事故鑑定書！
聽到王豔梅的這句話，蘇芍腦海裏好像倏然有什麼思緒翻涌了出來，她耳畔邊，隱隱約約閃現過一些話。
“媽...你能不能不要再催了！”
“那些賭債是你欠的，不是我欠的！我答應幫你還賬算是仁至義盡了，你難道非要把我賣了纔開心？”
“你瘋了？那是犯罪！”
犯罪，犯罪...
蘇芍心裏反覆呢喃這兩個字。
六樓的走廊裏，傳來了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
“爸，我爸怎麼樣了——”江橙淚流滿面從不遠處跑了過來。
她擠開人羣，看到了所有醫護同事臉上的哀痛，就已經明白，她的父親搶救無效，去世了。
有跟江橙熟悉的小護士，一見她走過來，趕緊迎上前安慰，“江橙，你爸他...唉...”
最後一聲嘆氣，算是讓江橙徹徹底底心如死灰。
疼愛她了二十多年的父親，終究還是讓病魔帶走了。
江橙壓着眼眶的淚水，俯身給宋晏深鞠一躬，“還是謝謝您，宋醫生。”
有時候，一切都是冥冥註定，她其實也想得開，知道肺癌的救治率並沒有很高。
“江橙，你有病啊？”王豔梅站起來拉扯住自己的女兒，動作有些粗魯，“跟這種黑心腸的庸醫鞠什麼躬，你應該讓他賠你父親的一條命！”
江橙扭過頭，看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母親，“媽，那是癌症。”
說完，她看了宋晏一眼，也發現了宋晏跟前的蘇芍。
垂下頭，聲音緩慢無力，“而起，我相信宋醫生在手術檯上，一定盡力了。”
“不行！”王豔梅態度變得很強硬，“必要追究他們責任！必要給我一份醫療事故鑑定書，而且還要是一級甲等的。”
看着她對“醫療事故鑑定書”這麼執着，蘇芍又不由自主想到了剛纔躲在角落裏抽菸，看着挺不正經的三個男人。
從她過來到現在，就一直若有若無把視線投過去，沒看到那三個男人離開。
她大膽猜測，江橙父親的死，會不會跟王豔梅有關。
賭債...
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