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晏挑了下眉梢，單手攥着手機打字，“怎麼了？”</p>
他回覆的很快。</p>
以前看到對話框出現“哥哥”兩個字，還非常不適應的皺眉，現在好像是習以爲常，根本沒有那種不悅。</p>
反而，還有種被人依賴的感覺。</p>
蘇芍覺得一兩句話說不清，乾脆給宋晏打了電話訴委屈。</p>
微信電話剛響幾聲，就被宋晏很快接聽。</p>
蘇芍捧着電話，穿着卡通睡衣倚在宿舍走廊外的欄杆上，“哥哥，我真的要氣死了！”</p>
宋晏走到沙發旁坐下，“怎麼了？”</p>
“機票啊——”蘇芍拖着長長的強調，“頭等艙就是訂不到！”</p>
“我幫你訂？”宋晏問。</p>
蘇芍，“不用，我訂經濟艙就好了。”</p>
不知道是哪個缺心眼兒的腦殘，竟然把去陵城的頭等艙機票都給訂了？也不知道長了幾個屁股，能坐那麼多位置！</p>
宋晏，“明天幾點飛機？”</p>
“好像是下午吧，我沒怎麼看仔細。”蘇芍回憶了一下，不太記得清楚機票起飛的時間是幾點。</p>
“哥哥，你呢？”</p>
“五點左右，跟你時間差不多。”</p>
“明天溪溪會送我去機場，所以就不能跟你一塊兒去了。”蘇芍話音有些遺憾，“一想到要好幾天不能見你，我就好難受，比生病都難受！”</p>
電話那頭的宋晏在笑，眉目間的清冷，漸漸變得溫潤，像是夏日傍晚的海風。</p>
半晌，他低聲調侃，“矯情。”</p>
蘇芍反駁，“這不是矯情，是對哥哥的愛！”</p>
小丫頭嘴巴跟塗了蜜一樣，又甜又軟。</p>
宋晏輕笑出聲來，“買不到頭等艙，所以來找我撒嬌麼？”</p>
蘇芍“哼”了一聲，“不行？”</p>
“行，你高興就行。”男人嗓音透着慵懶和縱容，讓蘇芍心窩顫了一下。</p>
這也許就是跟成熟男人談戀愛的好處，能被嬌縱着，寵愛着。</p>
蘇芍冷不丁擡頭往天上看了一下，星月璀璨，暈着閃閃爍爍的光。</p>
“唉，哥哥！你走到窗戶邊去！”蘇芍仰着頭，聲音有些激動。</p>
窗戶邊...</p>
宋晏側頭往客廳的落地窗方向看過去。</p>
灰黑色的窗簾拉着，將窗外繁華悉數遮掩乾淨。</p>
晚上拉開窗簾，端着一杯紅酒站在落地窗前，看着人羣熙攘，車水馬龍，算是生活很愜意一種享受。</p>
“你去了沒？”蘇芍催着。</p>
宋晏神色複雜看着灰黑色的窗簾，半晌，他才站起身子，慢慢朝落地窗的方向靠過去。</p>
窗簾拉開，宋晏下意識從高空往下看。</p>
他眼前暈眩了一下，攥着電話的手倏然用力，骨節蒼白。</p>
蘇芍聽着電話裏呼吸聲逐漸粗重，她有點兒不知所措，“哥哥？”</p>
宋晏調整好呼吸，“我在窗前了...”</p>
蘇芍能聽出來他的情緒不對，但是也不知道電話那邊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p>
“你還好麼？不舒服？”</p>
宋晏一手攥着電話，一手撐在落地窗上，視線不在往下看。</p>
“沒...還好。”他聲音恢復平緩。</p>
蘇芍鬆了口氣，“你往天上看啊，有星星！”</p>
宋晏沒擡頭，淡淡應着，“嗯，有。”</p>
“我爸媽剛去世那會兒，我總在網上搜，人死了後回去哪裏。網上挺多浪漫主義的，都說人死了後會變成星星，掛在天上閃啊閃啊，陪伴着你度過一生。”</p>
“我那時候很小，信以爲真。每當想起他們，或者不開心的時候，就會擡頭找着星星，找到最亮的一顆，以爲那就是他們，說一大堆心裏話。”</p>
蘇芍，“這件蠢事，我到現在還有時候相信。現在，分享給你了。”</p>
宋晏睫簾顫了一下。</p>
“哥哥，今天晚上的天空是不是看着挺夢幻？”</p>
宋晏慢慢擡頭，星河入眼，透着璀璨的光，將他眼底的恐懼和陰霾驅散。</p>
“看了麼？好看麼？”蘇芍欣喜着問。</p>
“好看...”</p>
聽到肯定的答案，電話那頭的少女更雀躍。</p>
“分開這麼久，那你會想我麼？”</p>
宋晏仰着頭，盯着天空中最閃亮的一顆星星。</p>
是北極星，會給迷茫的人指引方向。</p>
“會。”他彎脣，眼底蘊藏一大片星河。</p>
“我也會！”蘇芍，“會很想很想哥哥！”</p>
他笑了。</p>
星星和月亮，都笑了...</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