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得回來看看我麼？要是再不看看我，這人我以後就不認識了，就糊塗了！”說着，喬芬蘭伸出另一隻嶙峋的手臂，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又擺擺手。</p>
那意思，好像是在說她人老，腦袋不行了...</p>
蘇芍心酸難受，連忙走到喬老夫人跟前，“外婆這不是還認識我麼？沒糊塗沒糊塗！您這麼博學多識的人，哪能糊塗了啊...”</p>
喬歌最會哄喬老夫人開心，“婆婆呀，糊塗蛋可不認識什麼西漢青銅鼎，唐朝的唐三彩，清明的字畫。你要是糊塗了，那我們豈不是早就糊塗了？”</p>
喬芬蘭嗔瞪了她一眼，“你呀，就會胡說八道！瞅瞅嘛，穿的那一身不倫不類的，像什麼樣子？”</p>
“好好好！我去換件衣裳。”她一把拽着蘇芍往裏走，“別堵在家門口了，人我都給接回來了，你們想留着當寶貝兒看，能不能去客廳看去，別放到外頭，弄得讓不知道的街坊還以爲這是我未來媳婦兒吶！”</p>
“走走走，一天到晚沒個正行，拿妹妹開什麼玩笑？”溫海琳拍打了喬歌肩膀一下，表情有些哭笑不得。</p>
“行，我走！”喬歌伸了個懶腰，“反正你們小寶貝兒回來了，我這大寶貝兒都不值得心疼了！”</p>
一圈兒人被她給逗笑了。</p>
蘇芍也笑了一下，只不過笑意有些酸澀。</p>
她想媽媽了...</p>
午飯還是很豐盛的，擺滿了整整一桌，都是蘇芍愛喫的。</p>
喬榮安爲人忠厚老實，話不多，桌上問了問蘇芍學業如何，今後怎麼打算就不再開口說話了。</p>
喬芬蘭看着外孫女兒回來，高興，吃了米是沒多少，湯喝了三小碗。</p>
“哎呦，媽今天是真高興了，胃口好了不少。”溫海琳笑着說。</p>
蘇芍看着外婆碗裏那還滿滿當當的米飯，不由開口問，“米沒喫兩口，就已經不少了麼？”</p>
喬歌搭茬，“老人家了，胃不如咱們年輕人消化快。喫太多，她不消化，晚上睡不着還難受。平時都喫不下東西，今天倒是吃了不少了。”</p>
聽到喬歌這麼一說，蘇芍才認真打量起外婆來。</p>
很瘦，整個人皮膚雖然白，但是屬於那種沒有血色的白，蒼白。</p>
不知不覺，外婆已經老了這麼多了。</p>
她好久沒回來過，沒陪過她喫一頓飯，散一次步，聽一段戲，甚至夢都很少夢到。</p>
原來，外婆這麼老了...老到都快要不認識自己了。</p>
蘇芍低頭，扒拉着碗裏的幹米飯。</p>
慢慢的，她覺得米飯有些鹹溼了...</p>
喫過午飯，幾個人又聊了會兒天，一直到喬芬蘭困了，才散去。</p>
“藥藥，外婆生辰在大後天，你的衣服我讓老繡莊去做了已經。”溫海琳叫住蘇芍，表情有些複雜凝重，“戲角兒本來說請隔壁那位的，但是現在隔壁也沒什麼人了，幾乎不接戲，所以就找了其他外人來，希望你不要介意。”</p>
什麼叫沒什麼人了？</p>
蘇芍皺眉，“舅媽，你的意思是說，我師...程家園現在不唱戲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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