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字問得很有深意。
蘇芍的話音剛落下去，宋晏拿着毛巾擦頭髮的手指就微微一頓。
削冷的下頜線繃住，喉結起伏滾落，“洗了...”
他聲音沙沙的，有些微不可察的窘迫。
蘇芍挑了眉，得意嫵媚的笑起來，“不是吧哥哥？就這樣你就不行了？”
宋晏沒吭聲，目光掃向那窩在沙發裏，衣衫不整的少女時，眸色暗沉了七八分。
蘇芍見好就收，不再逗他，“我去洗澡，我現在就去洗澡~”
說完，她撐着身子從沙發上下來，踩在地上時，腳後跟被高跟鞋磨痛的傷口讓她不由自主的嘶嘶抽氣。
宋晏把擦頭髮的毛巾掛在身旁凳子上，長腿闊步朝蘇芍走了過去。
他蹲下，檢查了一下她腳後跟的傷口。
“怎麼弄的？”那語氣，聽着無辜極了。
蘇芍翻了個白眼，無情控訴，“你弄的！”
宋晏語塞，仰起頭的表情有些疑惑。
他什麼時候弄的？
“高跟鞋磨的。”提起來這事兒，蘇芍就挺委屈。
他剛纔像是瘋了一樣，拽着她的手就往前衝，根本沒想過她穿的是高跟鞋！而且她接連喊了他好幾聲，他都像是沒聽見一樣，充耳不聞。
那種失了魂，沒了魄的模樣，彷彿鬼魅抓着她要去赴死...
現在想想，蘇芍還是有點兒驚心不安，她咬着脣珠，眼眶微紅溼潤，就那樣柔弱委屈俯着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宋晏看。
看的他心疼，快碎了。
“我...”精緻的薄脣動了動，宋晏眼中盡是自責愧疚。
蘇芍彷彿洞悉了他接下來會說什麼，“哎呀哎呀，不用道歉了！我又沒那麼嬌氣...”
他怎麼了，纔是她最關心的！
宋晏縮了下喉嚨，一言不發，沉默的像是個啞巴。
蘇芍笑了聲，如蝶翼般的睫簾抖了抖，遮掩住滿眼失落。
“不想說就算了，其實我也沒多想知道的。”她佯裝絲毫不感興趣聳聳肩，“我先去洗澡。”
剛走兩步，手腕被扣住。
“我抱你去？”宋晏問。
蘇芍漫不經心勾了下脣，把自己的手腕從他的手掌虎口中掙脫出來，“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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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忍着腳後跟鑽心的疼，一步步往二樓的洗手間走。
背影很倔強。
宋晏盯着那嬌瘦的背影看了一會兒，眉頭狠狠皺緊，就連呼吸也都是急促的。
她生氣了！
因爲他沒有把心裏藏着的祕密說出來和她分享。
他不是不敢說，是不能說。
他怕說了之後，她會恐懼他，噁心他，怕她會離開自己...
...
站在淋浴花灑下，蘇芍有些分不清自己臉上是水還是淚，她以爲她能大度等到宋晏親自把自己的祕密講給她聽，可她還是高看自己了。
當幾次試探後，看到他那一直逃避躲閃的沉默，她心裏壓抑又難受。
爲什麼？
他是她的男朋友，可她對他好像除了姓名、年齡，工作之外，其他一無所知。
明明就站在她跟前，剛纔兩個人還彼此熱吻，用僅存的體溫拼了命的交換給對方...可當炙熱的感情褪去，她竟然覺得他離自己好遠。
遠到有些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