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哽咽、安撫,啜泣,在靜謐的房間,幽暗的衣櫃裏,分外清晰刺耳,可也帶着光熱和力量。
她還在哭,歇斯底里的哭。
從父母離開後,那些藏在心裏的壓抑和委屈,在這一刻全部傾瀉而出,全部說與他聽。
整整八年,她的心在這八年中迷失,她也如行屍走肉般,每天重複着一樣的生活,跟宋晏此時此刻有一樣的表情。
僵硬、木訥。
不會哭,也不會笑。
那種丟失了真摯感情的感覺,就如丟失了血肉、溫度的軀殼。
南一溪說她的是“鹹魚”,在她看來,自己真的連鹹魚都不如,她的生活中,連“鹹”都沒有,無滋無味。
宋晏這個模樣,真的也讓她害怕了,怕他跟自己以前一樣,怕他也失去了活着的方向和意義。
怕他眼裏丟失了光,丟失了他自己...
蘇芍眼前一片模糊,她什麼都看不見。
片刻,她覺得臉上有些涼。
那“涼意”輕輕拂拭掉她臉上的淚。
模糊輾轉變得清明。
蘇芍看到了眼前那張放大的俊臉,跟從前是一樣的表情,但又好像變得不太一樣。
寡淡清冷下,還摻雜了一絲心疼和堅毅。
蘇芍動了動乾澀的脣,正想說些什麼,整個人卻被宋晏反抱在懷裏。
他下頜抵在她肩窩、耳邊。
“丫頭。”他輕喊。
蘇芍沒說話,兩隻手緊緊環上他的腰。
“對不起...”
薄脣顫抖着,在她耳邊把話落下。
總算...總算“活”過來了。
她閉上眼,脣稍勾起釋然。
“也謝謝你。”
宋晏聲音低啞,但是字音裏充斥着動情的溫度。
...
蘇芍第二天醒來,是被枕頭下的微信語音吵醒的。
她暈乎着把手機從枕頭下摸出來。
是喬歌。
接聽,“喂?怎麼了歌歌?”
也許是聲音還透着懶洋洋的疲倦,喬歌在電話那頭很是不可思議,“你還睡着吶?”
蘇芍淡淡“嗯”了聲。
“你們家男朋友已經走了你知道不?”喬歌的聲音如同炸雷,一下子讓蘇芍清醒了。
“走了?”蘇芍問,“去哪兒了?”
不會啊,昨天晚上他們剛一塊兒摟着睡覺來着。
而且宋晏也沒告訴過她,他今天要走!機票定的明明是明天才走。
喬歌,“還能去哪兒!飛回A市了唄。”
蘇芍伸手往旁邊一摸,冰涼涼的觸覺,好像從來沒有人在這裏睡過。
她“騰”的一下坐起來,“回A市了?你怎麼知道?”
“早上六點左右的時候,他來了一趟喬苑看奶奶。檢查過身體狀態後,又跟我爸媽囑咐了些恢復身體的注意事項,然後說要先回A市,讓我們明天送你去機場。”
說完喬歌又小聲問了句,“你不會真不知道吧?昨天他有沒有回家啊?早上我爸媽都在,我也不敢當面仔細問。”
蘇芍翻身下牀,抿了下脣,“一會兒我再打給你。”
喬歌,“唉唉唉?你...”
電話掛斷,蘇芍把手機扔在牀上。
她打開衣櫃。
屬於宋晏的衣服都已經全部被拿走,還有他的行李箱也不見了...
光着腳來到一樓。
樓下也沒有人,只有一份早餐孤零零的擺在桌上。
他走了。
真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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