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有船,踏着浪從海上而歸,海風吹得那船旗飄蕩,“簌簌”聲在光影的籠罩下,顯得祥和,安寧。
就像蘇芍現在的心情,和那艘行駛在海上的船隻一樣。
靜靜享受當下,享受馳騁在海上的快活。
她滿心都被他剛纔說的那句話佔據。
“當了老公,可能纔會聽話吧。”
她沒回答。
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不知道該怎麼樣去回答。
沙灘上,潮汐海水翻涌,有時候海浪太猛,會掩蓋住兩個人的小腿。
微涼的海水沖刷過蘇芍腳趾,可她沒有一點兒涼的感覺,反而渾身炙熱,似乎泡在沸騰的岩漿裏。
晨光下,少女倏然側頭,在精緻冷薄的脣角,輕輕烙下痕跡。
不用說,也不必說。
她用羞澀的行動,給了他最好的答案。
宋晏伸手,在蘇芍微溼的發頂上揉了揉。
蘇芍怕他又牽動傷口,趕緊躲開,順勢也把他的手壓下,兇巴巴地說,“傷口都沒癒合好,你別亂動。”
宋晏乖乖坐好,看着她笑,滿眼嬌縱。
“疼麼?”她問。
“疼。”他沒騙她,如實回答。
蘇芍猶豫了一下,目光在宋晏的臉上審視了好幾秒,她蠕動脣,艱難道,“我昨天問了主任,他說...”
宋晏靜靜等着。
“他說,你後背的傷會落下疤痕。”
他還以爲是什麼話讓小姑娘這麼難以啓齒,原來是因爲這啊!
“知道了。”
“你不稍微難過一下?”蘇芍對宋晏的反應很詫異,“那麼好看的背...以後就不好看了。”
宋晏,“你的背好看就行,以後借給我看。”
蘇芍,“...”
狗男人啊,八句話都離不開撩她!
她的背給他看?
怎麼看?還不是隻能從後面看麼!
蘇芍耳朵滾燙,清了清喉嚨,話鋒一轉,也把心裏考慮了一晚上的話說出來,“哥哥。”
“嗯?”
“我們去紋身吧!”
“怎麼想着要紋身?”
蘇芍振振有詞,覺得自己這個念頭簡直想得太好,“我想了下,既然這種腐蝕性傷疤不能痊癒,那乾脆紋個圖案,讓它呆在身上好了,不過我要跟你一起紋。”
“因爲,我也想爲你疼一次!”
宋晏的態度模棱兩可,看了蘇芍很久後,才淡淡說了句“知道了。”
知道了是什麼意思?
蘇芍追問,“你同意了?”
宋晏從沙灘上站起來,也把蘇芍給順勢牽起,他拉着她往酒店方向走,“不同意。”
“爲什麼?”
“因爲捨不得你疼。”
...
兩天後。
四季雲瀾,浴室裏。
“你確定我來?”蘇芍面紅耳赤,仰着頭看站在淋浴下的男人。
宋晏俯眼,看着少女眉頭緊蹙,滿眼不安,他似笑非笑,“不然呢?我自己來?醫生不是交代過,這幾天切記不能動手臂,要不會讓傷口重新繃開。”
從三亞回來,一路上又是拎箱子,又是幫她睡覺蓋毯子的,還有上廁所解釦子,哪一件事情不需要用手?
用了一路手了,現在回到家,孤男寡女共處一間浴室,就開始強調手臂不能用?
蘇芍看着那黑色的蠶絲睡褲,她越看,表情就更顯害羞,白皙的肌膚很快染了一層粉。
“要不我幫你脫下來,你自己洗?”她低下頭,眼睛根本直視不了宋晏。
“喫都吃了,洗就害羞?”
喫...
啊啊啊啊!
蘇芍簡直無地自容,她特想站起身竄出去,可又確實擔心宋晏。
萬一他傷口繃開,又進水了,還感染?
算了,洗就洗!
蘇芍手指勾上宋晏睡褲邊緣,輕輕往下拉扯着,動作小心翼翼。
淋浴噴頭拿在手裏,調整好溫度,又擠了沐浴液,她包裹住,輕柔洗搓着。
蘇芍根本不敢擡起頭去看宋晏的表情,光是頭頂上沉沉的眼風,就已經壓得她擡不起頭了。
浴室裏,水流聲清脆響亮,可依舊掩蓋不住男人的悶哼。
這是報復,赤裸裸的報復吧?
就因爲她說這個月都不能“扎針”,他就故意拿這種事情折磨她。
蘇芍咬着脣,“有...有反應...”
他這人怎麼這樣啊?她就是幫他洗洗而已,他滿腦子想的都是點兒啥?
宋晏“唔”了一句,聲音緩慢沙啞,“哥哥是個正常男人,有反應不是很正常?”
正常個屁!
看看他那一臉的“舒服”樣!
宋晏反問,“難道你沒反應?”
她?
蘇芍怔愣住,仔細感受了一下。
好像,可能,就是...
雙腿夾緊,細腰微扭了扭。
“洗完了?”宋晏問。
“啊...洗完了...”蘇芍把水關掉,拿了條毛巾幫宋晏擦乾淨,這服侍待遇太周到了。
洗完了,然後呢?
他有反應,自己就更不用說,一會兒還要洗內褲去...
浴室裏,讓人口乾舌燥的氣息隨熱霧盪漾,一下又一下。
蘇芍喉嚨動了動,仰頭看着宋晏的目光逐漸變得軟媚,勾人。
下一秒,宋晏動了。
擦着她的身子邁步過去,穿好褲子,拉開門要往外走。
就這?
提起褲子,翻臉不認人?
蘇芍氣呼呼把淋浴噴頭掛好,她喊住宋晏,“沒了?”
宋晏扭過頭,看着被氣炸毛的小姑娘,他無辜眨了下眼,“醫生說了,最近不讓劇烈運動的。”
劇烈運動?
這該死的劇烈運動!
蘇芍很想反駁,大聲懟回去,“我可以自己動的!”
爲了要最後一點兒臉面,她閉嘴了,死死忍住,剋制住!
反正大家都長了左右手...
...
在家休息了兩三天,宋晏就去醫院工作了。
蘇芍給電視臺請了十天假期,現在提前從三亞回來,她假期還剩下兩天。
宋晏早上起的很早,捎帶着也把她給驚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