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準備妥當,雖然這次來的只是幾個人,平時卸嶺的手段用不上,可是花瑪拐等幾個人都分別有絕藝在身,加上鷓鴣哨的搬山分甲術和金算盤的分金定穴,再找到入口之後,墓穴的外圍很快就通過了,沒遇到險況。

    果然,兩年前在湘陰城郊遇到的鬼蟲,就是蟄伏在此地。有了兩年前的經驗,陳玉樓等人也很順利地避過了鬼蟲,沒有驚動它們。鬼蟲一大片一大片,非常觸目驚心,但是卻像是處於休眠狀態,只要小心一點,外圍部分不難通過。

    主要的是裏層,那個根據傳說,絕對不能有光的地方。

    不能有光,就是除了明火外,連平常下墓使用的磷火照明也沒法使用,如此,只有天生異稟的陳玉樓,可以用他的夜眼去觀察,這天下,除他一人外,再無他人可有這般本事去探索此墓。

    來到墓穴裏層,一切都很順利。金算盤和鷓鴣哨各顯神通,把自家本領施展開來,很快,他們就發現了內層的入口。

    “你們在這等着,我一人下去先探探路。”,陳玉樓摘下眼鏡,換好內甲,帶上小神鋒,他順手又拿了兩個慕容洛所制的機關獸,揣在衣兜裏。慕容洛親手所制的機關獸精妙絕倫,可以自行走動,必要時候,能作探路之用。

    衆人都不願意,想要和陳玉樓一起去,但是他們看不見,下去了就只是累贅,但要陳玉樓一個人涉險,沒一個人放心。

    “不用擔心,我就是先把路看清楚了,馬上就退回來,絕不輕舉妄動。”,陳玉樓道。

    安撫好衆人,陳玉樓便迅速鑽入內層墓穴,他身體軟,身法快,在內層的外圍,還多少能有一絲絲光線透入,但再往裏走,就完全漆黑一片了。

    路的入口很窄,前一小半段的路,需要俯下身子前行,沒一會就變得開闊起來。陳玉樓謹慎地往前探索,他心裏又升起一股違和的感覺。

    這條路是誰造出來的?

    一般墓穴主,生怕自己的墓被盜,肯定把它造得銅牆鐵壁,固若金湯,肯定不會還留着一條可供人進入的路。難道墓曾經被盜過,這是盜洞?看來也不像。

    陳玉樓突然想起前世,他曾經在瓶山遇到一個叫做甕城的機關。所謂甕城,就是甕中捉鱉的意思,墓主製作出一個假的墓道入口,把盜墓者引入,再一網打盡。

    念及此,陳玉樓抖擻起精神,更是加着十二分的警惕,放慢了腳步。從進入墓穴起,雖然外層也有鬼蟲駐守,還有一些如毒駑,翻板之類的基本機關…可是,一切也太順利了。

    對了,就是這個違和感,這太順利了,這個在古書上記載的神祕墓穴,不應該只有這些簡單的機關守護。

    除非……它其實是另外一個甕城!

    一念及此,幾乎是同時的,陳玉樓覺得眼前一黑。因爲躲避仇敵,他母親在懷着他時,躲進一個古墓裏,他在裏面出生,因緣際會地擁有了一對夜眼,平時不需要光線,也能視物。直到剛纔,他依然能看見微弱的影像。

    這對夜眼,在過往的盜墓生涯裏,多次救過陳玉樓的命。

    但現在,就仿如在迴應陳玉樓的疑惑那般,他的夜眼什麼也看不見了。陳玉樓立馬站在原地,飛快地思量着對策。

    前進肯定是不能了,原路返回倒是還安全一些,畢竟來的時候,只是一條直路,並沒有遇到分叉,陳玉樓當下決定,還是先退回去再說,可是一轉身,他摸到了一堵牆。

    原來的那條路,憑空消失了!

    陳玉樓心下駭然,他下意識地往後一退,右腳跟竟然抵碰到另外一堵牆。

    前路也消失了!此時,他被困在了一個墓穴的內層,四周,是伸手可及的四堵牆。

    不可能……不可能會有這樣的事,一定是幻覺,我要冷靜!

    陳玉樓額頭冒出冷汗,牆體的觸感是如此的真實,他用手指甲去刮,甚至能落下一些泥塵,被他手指刮過的泥土,還會滲出了土腥味,他用手敲擊牆體,聲音沉悶結實,看來裏面是完全實心的。

    難道,真的就得被困死在此了?陳玉樓抓住自己胸前的衣襟,他的心急劇跳動,額頭也滲出了一層細汗。

    眼前依舊一片漆黑,他被困在一個完全沒有光線的狹窄空間裏,氧氣也在不斷減少中,只能聽見自己的呼吸和心跳聲。此刻,他回憶起過往,這次莫名其妙的重生經歷,得到的卻是被前世更悽慘的下場。

    過往的一幕幕,開始在他腦海裏飄過,他想到了鷓鴣哨,這一世,和他提前相遇了,一起度過了兩年,本以爲,前面還有更多的兩年,四年,八年,或更多更多,總以爲來日方長,終究……也只是虛幻罷了。

    原來這就是人生跑馬燈嗎?看來我又得死了呢……

    逃不過的命運,終究還是躲不開的,以前他就知道,盜墓這種事,有損陰德,盜墓者都難免下場淒涼。

    他用手按住了胸口,呼吸更困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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