鷓鴣哨點了點頭,他信任陳玉樓,而這些寶物別說是軍費或者糧餉,如果能帶一小部分出去,大概陳玉樓從此便可以金盆洗手,永遠也不必再爲錢發愁了。

    鷓鴣哨不貪財,但他想到了陳玉樓要是可以洗手不幹,也許他們就可以遠離江湖紛爭,從此能攜手同行,遊歷天下,如此也是一件美事。

    他內心向往,也開始期待。但是,陰霾始終還是籠罩在兩人之中,他們隱隱覺得,這墓室中央的金銀財寶,也太顯眼了。這一切順利得過了頭。

    還是那句話,事出反常必有妖。

    鷓鴣哨示意陳玉樓先想辦法回到墓穴的外層空間,和金算盤他們會合,然後再回來搬這裏的寶物。陳玉樓同意,他做了一個簡單的記號,便打算和鷓鴣哨一起離開。

    鷓鴣哨牽着陳玉樓的手,在他一腳踏入墓道的時候,發現身後的陳玉樓停住了腳步。

    “阿樓?怎麼不走了?”,他緊了緊兩人握着的雙手,轉過身來,面向陳玉樓的方向。

    陳玉樓沒有回答,但他的手卻微微顫抖着,呼吸聲也急促了起來。鷓鴣哨發覺不對,連忙上前一步,另一隻手扶住了陳玉樓的肩頭。

    “怎麼了?”

    “我……我……走不過去!”,陳玉樓的聲音難掩驚駭,“面前,似乎有一道空氣牆壁,我沒法離開這裏!”

    鷓鴣哨聞言大驚,他本人一點也沒感覺到空氣牆的存在,那他和陳玉樓之間,究竟有什麼不同?

    要是說是棺材中的寶物,他和陳玉樓都碰了,進來這裏後,由於空間不大,也並不存在別的只有陳玉樓動過,而他沒有動的物什。

    究竟是什麼?這是怎麼回事啊?

    “先退回墓室再說。”,鷓鴣哨扶着陳玉樓的肩膀回到那個裝滿了寶物的棺材邊,讓他先坐下來。要是平常一般的物理機關,鷓鴣哨都有自信可以破解,但是空氣牆,無主的影子,這些玄之又玄的玩意,他卻一籌莫展。

    等等……

    影子?

    不能有光?

    鷓鴣哨突地站起身來,把坐在身邊的陳玉樓嚇了一跳。鷓鴣哨連忙說,“阿樓,你還記得我剛纔跟你說過,我們幾人在這個墓道中遇到一個無實體的影子的事嗎?而你說過,你的影子丟失了!”

    陳玉樓一愣,隨即便懂了。

    有光便有影,光明和黑影,本爲一體。出現光亮,便會失去自己的影子,而這個影子會被永遠留在這個地下深處的墓穴裏,影子的主人也休想再次離開。

    所謂幾條分叉路,那個帶路的貌似青年鷓鴣哨的投影,其實全是陷阱。無論選哪一條路,結果皆是殊途同歸。

    陳玉樓進到墓道里所遇的好幾次險境,其實全是連環計,直至他燃亮了手中的火摺子。

    好狠毒的心理機關,就算天賦異稟如陳玉樓,他原本並不需要照明,但是在墓道中接二連三的困境,一再暗示他開啓光亮。

    一個接一個的陷阱,直至擊毀人的心理防線。

    而這滿滿一棺材的寶物,就是擅闖墓穴者的陪葬。棺材裏面沒有屍身,那是因爲這一個根本就是給擅闖者準備的棺材!

    價值連城的寶物又如何?不能喫不能喝,擅闖者只能守着它們,悽慘地死去。

    這就是這個神祕墓穴裏絕對不能有光的真相。

    “影子……我的影子……如果找不回它,我就出不去了!”,陳玉樓想明白了前因後果,他感覺到絕望。鷓鴣哨停了一下,然後在隨身攜帶的物件裏翻找起來。

    察覺到鷓鴣哨的意圖,陳玉樓連忙按住了他的手,阻止道,“不可!你就算再次點燃亮光,我的影子也不會回來,而且很可能連你的影子也會丟失!”

    “總得試試,不能坐以待斃!”,鷓鴣哨不聽,反正他肯定不會丟下陳玉樓一個人,不點燃光,就不可能生成影子,那麼怎麼找到陳玉樓的影子呢,就算他明知這樣做很危險,極可能他也會被困住,但是隻要有萬分之一的希望,他一定要試試。

    “不行,你聽我說!”,陳玉樓不顧一切死死地抱住了鷓鴣哨的腰,鉗制住他的雙手,他聲音悲切,由於激動高喊,聲音在墓室中響起了迴音,顯得更加詭異。

    “你先想辦法出去,找到金掌櫃他們,再想辦法回來救我!”

    鷓鴣哨還是不同意,這個墓道的走向非比尋常,還伴隨着各種幻象,誰知道一旦出去了還能不能再回來,萬一他離開後,通道消失了,他也許就再也見不着陳玉樓了。

    說什麼也不能走!

    鷓鴣哨這時也想明白了,就算他可以自己脫險又如何,如果餘生陳玉樓不存在了,他的生命就如行屍走肉般,失去一切意義。

    他發現,就算連想一下,他都不願,一想到這樣的結果,痛切心扉的感覺如鈍刀割肉般,讓他心頭劇痛。

    這是他絕對承受不起的後果。

    “阿樓,我不走。”,他再次握緊了陳玉樓的手,用力之大,捏的陳玉樓嘶地一聲。

    “一起生,一起死。”

    《鬼吹燈之怒晴湘西同人此生殘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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