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爺愣了一秒,他隨即暴怒。

    啪!他拍案而起,由於太用力,案上的茶杯整個彈跳了一下,茶水灑了一桌。

    這聲巨響把站在旁邊伺候的兩個小廝嚇得一哆嗦。

    張子軒穩如泰山,他臉上依舊掛着輕視的冷笑,一言未發,右手卻悄悄地按在了腰間的槍匣處。

    張子軒一早就讓他的副官帶着人潛伏在侯府外,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小侯爺也休想討得了好。

    他有預感,小侯爺的這次邀請說不定就是一場鴻門宴,因此他纔沒有讓小廈跟着前來。

    兩世爲人,張子軒赴過的鴻門宴可不少,從前跟着李安國,好幾次仇敵想要在飯桌上幹掉李安國,項莊舞劍,意在沛公的事情發生過好多次了,全都是張子軒事先看出了端倪,才救了他好幾次性命。

    也是因爲這樣,李安國當年越發地對張子軒寵信有加,雖然最後,他還是死在了張子軒的手上。

    這個小侯爺,雖然年歲還比張子軒長好幾歲,但是腦子卻不怎麼樣,比訥敏強不了多少。

    血緣這種事,的確很神奇,比如小侯爺兄妹,又比如李安國伯侄。

    都是草包。

    兩人對峙數秒,正當張子軒以爲小侯爺想掀桌翻臉的時候,小侯爺卻盯着張子軒的臉看了又看,然後發出一聲詭異的冷哼。

    “我覺得你……和陳總把頭挺像的。”,小侯爺托起下巴,若有所思。

    “哪裏像了?”,張子軒的右手依然按在槍匣處。

    小侯爺此時已然恢復了平靜,他對着旁邊的小廝擺了擺手,小廝會意,連忙爲他重新倒了一杯熱茶。小侯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後才道,“不是指容貌上,而是你們倆,在看見我拿出我珍藏的寶物時,眼神裏那絲不加掩飾的輕視,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除了你們倆,可從來沒有人敢在本侯爺面前如此放肆。”,他補充說。

    “是嗎?可我以爲,陳掌櫃他是小侯爺的‘摯交好友’呢?原來您竟是如此看他。”,張子軒臉上依舊帶着諷刺的神色,但心情已經變好,尤其是當他聽到陳玉樓其實也對這個草包侯爺鄙夷輕視的時候。

    陳玉樓果然還是陳玉樓…他並沒有改變。張子軒的壞心情完全消失了。

    “如果光看容貌,你比陳總把頭長得更美,可本侯爺,就是看你不順眼。”,小侯爺此時,表露出和訥敏相似的任性,這兩兄妹,雖然時代變了,什麼侯爺格格,已成過眼雲煙的虛名,但終究是錦衣玉食,被萬千寵愛着長大,兄妹倆都是唯我獨尊的個性。

    也不通人情世故,看上了什麼,就一定要得到。

    “所以說,您跟訥敏,真是如假包換的兄妹呢,可惜我是家中獨子,並不知道擁有兄弟姐妹是什麼滋味。”,張子軒淡淡的接話。

    “那可太可惜了,張帥如果有姐妹,那她肯定就是一位傾國傾城的美人。”,小侯爺並沒有聽出張子軒的諷刺,他看了一眼身後一直站着的訥敏,後者一直在悄悄拉小侯爺的衣袖,小侯爺對這個妹妹有些不耐煩,便沒有再說任何場面話,而是對着張子軒直接便說,“張帥覺得訥敏如何?如果可以,我們兩家可以結個親,要是不能成爲平妻的話,貴妾也可。”

    “有意思,您看我不順眼,卻想把妹妹許配給我?這我倒是看不懂了,不過我思想新派,崇尚一夫一妻,我已經結婚了,並不想納妾。”,張子軒說着話,便站起身來,已經沒有必要再停留,他打算直接便回去,以後也不再應約這個小侯爺的任何邀請。

    對於這雙兄妹,他已然失去了全部的耐性。

    “張子軒,我今天就把話說到這了,陳玉樓總有一天會屬於我,你也早晚會是我的妹夫。”,小侯爺在他身後喊道。

    “行啊,只要你有這個本事。”,張子軒聞聽此言,頭也不回,腳步也沒頓。

    他一甩身上披着的大氅,大步跨過侯府前廳的門檻,不顧追出來阻攔的訥敏,直接便走。

    因爲背對着小侯爺,因此小侯爺並沒有看見張子軒眼中閃現的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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