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利安還沒到,大概人家肯來,也是爲了給小侯爺幾分顏面罷了,對他的藏品並沒有任何期待。

    小侯爺看見張子軒來了,便命人把青花瓷瓶擡了出來,瓷瓶不小,足有一人高,通體呈現甜白釉色,胎子細密、堅緻、潔白,釉子白中閃青,非常光潤。

    張子軒看見便是一愣。他本以爲小侯爺拿出來的,肯定也是一個沒有任何觀賞以及收藏價值的劣質贗品,沒想到,倒是看見了一個好東西。他忍不住上前仔細觀瞧,這個瓶子上的彩繪嫺熟有力,輒予人磅礴剛健之感,甚引人入勝,胎體和釉色都甚完整。

    竟然是一個真品,他驚訝不已。

    小侯爺瞧着,心中非常得意,他悠然地對着張子軒炫耀道,“張帥覺得怎麼樣?這個元青花瓷瓶沒有一點裂痕,完整度很高,我估計當今世上也不會再找到第二個。”

    “的確很好,可是,一般的瓷瓶都是成對的,只有一個,未免孤單。”,張子軒並沒有看見另外一隻,看來小侯爺也只得到了一個。

    小侯爺臉上呈現遺憾之色,他跺了跺腳,說道,“你說得對,可惜陳總把頭進入那元墓之時,也只找到了一個,竟是成了孤品,的確有點可惜。”

    聞聽此言,張子軒又是一愣,這青花瓷瓶,原來是陳玉樓給小侯爺的,如果是這樣,也能解釋了爲何它是一個真品,陳玉樓鑑寶的眼光從不出錯,但是,它肯定是最近才被送到小侯爺的手上,否則上次來侯府的時候,小侯爺肯定已經拿出來向他炫耀了。

    最近的日子……元青花瓷器……元代……元代……

    難不成是……?!

    一個念頭閃過,張子軒的眉頭便皺了起來。

    是那個元代將軍墓!瓶山元墓!看來,陳玉樓又去了瓶山,而且已經得手了。

    小侯爺不知道張子軒在想什麼,見他皺起眉頭,一言不發,小侯爺內心更加得意,他留意着張子軒的表情,繼續說道,“誰讓我跟陳總把頭的關係那麼好,我本來都不想要的,他硬要塞給我,沒辦法啊,我們是摯交好友,畢竟我們之間的關係,和張帥你有些不同。”

    其實,這隻瓷瓶並不是陳玉樓主動送給小侯爺的,當時花瑪拐在拿到了寶物之後,尋找買家的時候被小侯爺打聽到,他便想要買其中一件,陳玉樓懶得和他多做糾纏,隨便把墓室裏得到的一隻瓷瓶賣給了他。陳玉樓知道小侯爺並不識貨,他本不願明珠蒙塵,讓稀世珍寶落到小侯爺這樣的人手裏,但當時他也急需軍費,而且如非必要,陳玉樓不想在此時得罪這個小侯爺,只好給了他一件。

    張子軒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他並不在意小侯爺那帶着挑釁的言論,此人從來都膚淺愚鈍,根本不值一提。他更加關心的是,陳玉樓既然已經盜墓成功,就是說他手上已經有了一筆可觀的財富,如此一來,他扶持的湘軍,也就有了軍費。

    陳玉樓……這個人還真是………有趣。張子軒輕輕哼了一聲。

    此時,門人來報,說是朱利安先生已經到了,小侯爺連忙出去迎接,不大一會,一個身穿淺灰色長衫,手執摺扇的外國人便走了進來。

    邊走,還便用字正腔圓的中文向小侯爺打着招呼。雖然他語氣熱情,但是仔細一品,不難發現隱藏着的疏離感。

    張子軒擡頭看向此人,如果不往臉上看,很難發現他是一個法國人。首先,他的中文實在說得太好了,竟不帶一絲口音。而且,他長衫摺扇的中式打扮,顯得很儒雅風流。

    張子軒今天身穿一套深灰色的西裝,佩戴着純金懷錶,他是一個地地道道的中國人,他偏愛穿西裝,他偶然也會穿長衫,但他認爲,這個世界上,只有那個人會把長衫穿得那麼飄逸俊朗。

    而現在面前這個法國人,雖然他有着一頭金髮,和深藍色的眼眸,但長衫居然也相當適合他的氣質,這身打扮,一點違和感也沒有,反而非常順眼。

    朱利安一進門,馬上便發現了站着的張子軒,小侯爺也爲兩人做了介紹,朱利安對着張子軒露齒一笑,拱手道,“原來是張帥,久聞大名,您可是英雄出少年啊,沒想到,您竟是如此年輕。”

    張子軒連忙還禮,這時,朱利安也發現了那個元代青花瓷瓶,看來他本也沒料到今天還能看見真品,臉上浮現了不可思議的神色。

    小侯爺更加得意,又把剛纔向張子軒胡謅的那番話,對着朱利安又炫耀了一番。

    朱利安嘖嘖稱讚,他感慨着說,“在法國之時,我就甚是傾慕□□神州,這片土地上有那麼多的故事,那麼多的寶物,着實讓人羨慕,我的上帝,它實在是太美麗了,我一眼便愛上它了。”

    “這個元青花瓷器,完整度高,的確是一件稀世珍品,今天實在不虛此行。”,張子軒悠悠開口,立刻得到了朱利安的贊同。

    “張帥說得一點也沒錯。此行收穫不少,本沒想到,今天還能看見真正的寶貝。”,朱利安語帶雙關,笑意盈盈,眼神,卻鎖定在張子軒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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