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張子軒過來的時候，他也會試探性地問他，但是張子軒總是一句話就把他噎回去。
“牀上不談公事。”
蔣志龍其實不是沒有懷疑過這是張子軒動的手腳，可是畢竟他離着北地甚遠，他需要儘快和蔣暮祺見上一面，才能得知真相。
這樣的話，他就必須親身前往北地一趟。
晚飯的時候，他看着慢悠悠地用刀叉品嚐着盤子裏食物的張子軒，多少有點說不出來的滋味。
“小狐狸。”
“嗯？”，張子軒放下刀叉，微微笑着擡頭看向他。
“有時我會想，如果你是個女人也不錯，那麼我直接把你接進府裏，從此不讓你再出門半步。”
“是嗎？可惜我不是。”，張子軒重新拿起了刀叉，繼續專心一致地對付他面前的食物，他低着頭，長長的額發遮住了他的眼睛，在他臉上打上了一片陰影。
“……”，一時間相對無言，但蔣志龍也找不到張子軒的錯處，他已經決定了明天就要上火車，儘快和暮祺見面，這場戰役的勝負決定了以後局勢的走向，他是萬萬不能失敗的。
那就意味着，未來的一段日子裏，他要暫時離開雲南，離開張子軒。
“小狐狸，我會離開雲南一段時間，從明天起，我會讓手下定期給你送藥，你乖乖地留在雲南，別作妖。”
“好。”，張子軒點頭，他的臉上再次露出笑容，這一次，蔣志龍看出來張子軒是真心的歡喜，和以往那些冷冰冰的假笑不同。
他的小狐狸，一點也不愛他，他會因爲他的離開而感覺開心。
蔣志龍感覺莫名的不爽，他原本以爲有了那種藥劑，張子軒這輩子都沒法離開他。但是哪怕硬是留住了他，也不能控制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不爽，很不爽。
暫時再讓你自由幾天，等以後天下大定……那時候……蔣志龍收起了思緒，他也開始享用晚餐。
飯桌上，兩個人沒有再說話，只能聽見刀叉碰撞的微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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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張子軒回到府上，他的心情很好，蔣志龍的離開，讓他感覺前所未有的輕鬆，他忍不住哼起了小調，直接便趕往臥室。
吳湘推門進來，他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副畫面。張子軒抱着兒子，窩在沙發裏睡着了，他雙臂還緊緊地把小言摟在懷裏，孩子靠在他的胸前，父子倆一起熟睡着。
吳湘心裏一暖，他上前一步，正想把孩子抱起來，可是眼睛一瞟，看見了張子軒鬆開的領口裏露出的一截脖子，脖子上斑駁青紫的瘀痕以及那幾個明顯的牙印，分外刺目。
吳湘瞳孔收縮，他伸出的雙手僵硬在半空片刻，又收了回來。
這件事埋在他心裏已經很久，但吳瑕不讓他提，他只好一直隱忍着，他又看了張子軒幾眼，便輕輕掩上房門，下樓而去。
現在時間尚早，張子羽還不會那麼快回來，今天吳湘也沒有工作，正是百無聊賴的時候，吳湘念着之前在百貨公司看見的一套嬰兒用品，於是便換了一套出門的便服，打算去把它買回來。
大門口斷斷續續地傳來了爭吵聲，以及門人壓低聲音的叫罵，因爲敢來帥府鬧事的人極少，吳湘不免有了一絲好奇。
他來到大門口，一個衣衫破爛，形同乞丐的青年男子正在要求面見張子軒，嘴裏稱着他是張子軒的堂哥，而門人們根本就不相信，有一人已經把鞭子拿在了手裏，正想向那個男人的身上抽打過去。
堂哥？吳湘一愣，馬上想起了張子軒的另外一位堂哥張子羽，自己的戀人。
他不免多看了那個男子幾眼。張子羽的身高接近一米九，高大挺拔且帥氣，而面前這個男子看着還不到一米七，臉色也因爲長期的的營養不良而蠟黃，他的鞋子已經破了口子，露出腳趾頭，風塵僕僕的並不像是雲南本地人，這人怎麼看也像是一個普通的難民而已，怎麼可能是張家的親戚。
他的容貌，既不像張子軒，也不像張子羽，可以說跟帥氣毫不沾邊。張子羽和張子軒其實長得也不像，但是從氣質上可以看得出來，他們是同一階層的貴公子，可是眼前的這個……？
吳湘也只是看了幾眼，雖然說敢鬧到帥府的人極少，但人被逼到絕境時，爲了能生存下去，什麼都做得出來，吳湘並沒有多想，徑直從那個男人的身邊越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