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你去睡覺。”
那表情，那口氣，老不正經。
“我自己走。”
顧念推他。
明明就幾步路的事情。
“別動，小心弄到傷口。”
顧念就真的不動了。
夏北辰把顧念抱到牀上，拉過被子給她蓋上，囑咐道：“好好睡一覺。”
“嗯。”
“快閉眼。”夏北辰聲音溫柔得如同蜜汁，甜甜的，真好聽。
“好。”顧念笑着閉上眼睛。
夏北辰這才滿意。
就在這時，顧念放在牀頭櫃上的手機響了，顧念睜開眼睛，要起身去拿手機，夏北辰卻道：“別動，我去拿。”
夏北辰拿起手機看了眼。
“是你媽媽打來的。”
顧念這纔想起來她到京都後還沒有給母親回電話，想來母親是擔心了。
夏北辰扶着顧念起身，她拿過手機接通，笑着道：“媽。”
“姐，是我。”
是顧西森，還帶着哭腔。
“阿森，怎麼了？”
顧念心突然慌了，莫名其妙。
“姐，他們說，媽死了。”
後面幾個字，顧西森哭聲太大，顧念沒太聽清，也或許是她聽清了，只是不太相信。
“你說什麼？”
顧念的心跳跟着加快。
“媽……死了。”
“阿森，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媽媽怎麼可能會有事，昨天晚上送她到機場時候還好好的呢。
一定是她聽錯了。
又或者是弟弟搞錯了。
“姐，怎麼辦。嗚嗚……”
顧西森的哭聲撞擊着顧念的心臟，顧念還沒消化完，就聽到電話裏傳來了一道男音：“請問是顧念小姐嗎？”
“你是？”顧念的思緒被拉會現實。
“我是轄區派出所警察，你母親確實已經去世，你……”
男子後面說了什麼事情，顧念基本沒聽清，只知道嗯了幾聲，腦袋一直在嗡嗡作響，甚至這個通話是怎麼結束的，顧念都不知道。
她握着手機，眼神恍惚的抿了下脣，心裏亂得很。
“念念，出什麼事了？”
夏北辰輕輕推了顧念一下，顧念才擡頭。
她就那麼看着夏北辰，很冷靜的模樣，道：“我媽……去世了。”
怎麼就去世了呢？
一定是玩笑。
顧念還是沒法相信這是真的。
但……
一切的一切又提醒着她，那不是假的。
“我立馬安排回江城。”夏北辰短暫的反應幾秒，而後就開始拿出手機打電話。
顧念拉開被子起來，這時，眼裏纔有眼淚掉出來，她一邊穿鞋，一邊擦眼淚。
心裏一直在說，媽媽，對不起。
——
“你確定那個女人已經死了？”
說話的人叫陳安娜，是顧元束現任妻子。
“當然了，都傳開了，說那個女人是死在一個男人家裏，大清早的去找男人，還以爲她多清高，其實骨子裏是賤骨頭吧，這不自己把自己作死了，還連累別人。”
“你這都是聽誰說的？”陳安娜問。
她怎麼一點動靜都沒聽到。
“還能聽誰說，家長羣裏唄，我女兒和她兒子是一個班。”
“誰知道呢，反正今天一大早有人轉發了一條新聞，講的就是那個女人的事情，現在我女兒班級裏都知道這事了，她那兒子直接被學校保護起來了，現在你應該最高興了吧？”
“當然了。”陳安娜尷尬一笑。
高興個屁。
現在那個女人死了，她連要錢養娃的地方都沒有，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啊。
“不過她那兒子倒也不用擔心，聽說她那個女兒可嫁了一戶好人家，家裏特有錢，養一個人那是輕輕鬆鬆，倒是苦了你，男人犯事坐牢了，你自己一個人沒有工作，沒有收入，怎麼養孩子。”
這人是特意來看她笑話的吧！
陳安娜突然黑臉。
“我怎麼樣養兒子要你管啊。”
“你這人怎這樣啊！”
“誰讓你嘴賤。”
陳安娜就要離開。
“你這個賤一婦，活該。”
“你才活該，一輩子生不出兒子。”
“你能生出兒子還不是照樣活成這個熊樣。”
兩人罵罵咧咧的各回各家。
陳安娜氣得不輕，回家砰的重重把門砸上。
“媽，你回來了，什麼時候喫飯？”
顧西濤嘴裏咬着筆，探頭過來問。
都快餓死了。
“喫喫喫，你就知道喫，要喫找你那死爹去。”陳安娜罵罵咧咧回了屋。
顧西濤無奈聳聳肩，有什麼辦法，誰讓他有這樣一位媽媽呢。
“叩叩叩……”
此時，有敲門聲傳來。
顧西濤看看緊閉的房門，而後起身去開門。
門口站着的是兩位穿着制服的男人，顧西濤有些害怕。
“小朋友，你媽媽在嗎？”
“在。”顧西濤聲音都在發抖，轉而喊道：“媽，有警察。”
“你給老子閉嘴。”陳安娜火冒三丈的拉開房間的門，當她看到門口站着的兩人，時，立馬笑着迎了上來，“兩位大哥有什麼事嗎？”
回頭小聲瞪着顧西濤道：“記住了，這不是警擦，這是小區保安。”
這孩子，都這麼大了，連警察和保安都分不清，是要氣死她嗎？
“307住戶，你已經欠了半年的物業費，請你7號前到物業營業廳繳費。”
“好的，好的。”陳安娜客氣微笑，表現得很卑微。
物業要是在其他方面能有要錢這麼敬業就好了。
“請記得準時繳費，不然我們很難做。”
“好的，放心吧大哥，我一定準時繳費。”
笑臉送走了保安，陳安娜就開始罵起來。
“繳個屁的費，我連喫的都快沒有了，還管什麼衛生。”
回頭，聽到顧西濤的肚子叫了兩聲，陳安娜又嚷嚷道：“叫個屁，你要是餓，直接找你姐姐哥哥去。”
丟下一句話，陳安娜又回到屋裏，砸上門。
顧西濤委屈的咬了咬脣，重重的。
這就是他所謂的母親？
真是可笑。
想想，顧西濤收拾了書包，離開了家。
——
顧念和夏北辰下飛機的時候，太陽已經落山。
江城的天空黑壓壓一片，似是要下雨。
顧念的心情和今天的天氣一樣的沉重，連着兩天坐飛機的勞累，加上心情的原因，她看起來疲憊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