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聽得嗤笑一聲。
陳安娜到底有什麼資格來教育她？
“侄女婿，你可千萬別介意，念念這孩子性格還是好的，你多擔待些，她要是有哪些做不好的，你也不要忍着，教訓幾句也是應該的。”
陳安娜不敢稱夏北辰爲女婿，怕激怒顧念，不過教訓兩句她還是敢的，顧念若是要一點面子是斷然不會在新婚丈夫面前亂髮脾氣的。
“我們家，都是我老婆教訓我。”夏北辰接話。
陳安娜臉上有些掛不住。
顧念有些詫異的看着夏北辰，心裏說不出什麼滋味。
“還有，以後別教訓我老婆，我們家誰都捨不得教育她，又怎麼輪到你來教育。”夏北辰接着道。
陳安娜臉上的表情像坐過山車一樣，尷尬至極。
這都是什麼神仙家庭，竟然還把顧念這死丫頭供起來養，顧念過得越好，陳安娜心裏越不平衡，論樣貌，陳安娜並不覺得自己比顧念差，論學歷，她也是上過大學的，要論運氣，她差的不知一點半點。
氣人。
“我還要找濤濤，先走了。”
陳安娜乾脆溜走。
這都是什麼事，碰了一鼻子灰不說，還氣得差點吐血。
屋內，顧念深吸氣再吐出來，順順氣纔好，不然非得氣死不可，別說陳安娜說了這麼多噁心的話，就算她站在面前，顧念都覺得噁心。
拆散別人家庭的人，永遠不值得原諒。
顧念看向顧西森，發現他眼裏有着說不出的憤怒，可想而知，當初顧西森在那個家裏受了多少委屈。
“阿森，去洗漱，一會出來喫早餐。”
“好。”
顧西森轉身時，沉沉嘆了口氣，小小的年紀，背影給人的感覺確實那麼沉悶。
顧念胸口頓時堵得慌。
等顧西森去了洗手間，顧念纔看向夏北辰，壓低聲音道：“我去買早餐。”
“我陪你去。”
“嗯。”
夫妻兩人套上外衣出門。
這個時間點，早餐店裏人滿爲患，顧念去排隊，夏北辰去旁邊水果店買了些水果，兩人提着東西回來的時候，聽到顧西森的房間傳來哭聲，兩人對望一眼，顧念眼眶跟着紅了。
大概是聽到了外面的動靜，哭聲很快沒了，過了一會，顧西森從房間出來，這時，顧念和夏北辰已經把早餐擺上桌，今天的早餐比往常豐富了些，很多都是顧西森喜歡喫的。
看到顧西森，顧念對着他笑笑，道：“快過來喫早餐。”
“好。”顧西森也笑着迴應顧念。
氣氛好得和平時一樣，但每個人心裏都有一個痛點，都藏得好好的。
人大了，有些悲傷，需要獨自消化。
顧西森坐下後，顧念給了夾了不少東西在碗裏。
“都是你愛喫的，多喫點。”
“好。”
——
顧西濤連戰兩夜一天的遊戲後，再也熬不住了，頂着熊貓眼從網吧出來，陽光刺眼睛，他眯着眼睛低頭，眼前一片黑，他連忙扶着路邊的欄杆，等好些，擡頭，卻被嚇了一跳。
他媽到底什麼時候跑到他面前的？
陳安娜氣得胸口疼，伸手揪住顧西濤的耳朵，罵道：“你還知道我是你媽啊，你跑出來音訊都沒有的時候，你怎麼沒想到你還有一個媽，你看看你這副樣子，學校不去，網吧是常客，以後還能有什麼出息，別像你爸那樣，沒出息就只能任人宰割，一點不長記性。”
那麼多年都沒事，陳安娜堅信是有人故意在背後整顧元束。
“我爸怎麼了？他再怎麼樣，好歹也是我爸，你這麼看不起自己的男人，當初你跟他做什麼？”顧西濤回嘴。
他是受夠了，母親隨便一點事情就是體罰，以前還有顧西森那傢伙給母親出氣，現在好了，顧西森走了，他就成了那個經常被打的，他是無比同情顧西森。
“你還敢回嘴了。”陳安娜手上的力道大了些，揪得顧西濤直叫。
“媽，你輕點。”
“輕點？你是不知道我急得差點就報警了，還厚着臉皮去那家人問，你媽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你還不是想借此機會去要錢，媽，你要到了多少？給我一點。”顧西濤嬉皮笑臉，那副模樣陳安娜怎麼看怎麼討厭，有很多個瞬間，真的太像顧元束那個沒用的。
“閉嘴，我哪裏敢開口。”陳安娜鬆開顧西濤，不由得又氣起來。
顧西濤得到自由，手揉着耳朵，歪着腦袋看着母親。
“你是不知道，顧念那死丫頭帶回來的那個男人老厲害了，出口就教訓人，我陳安娜何時被一個小輩這麼教訓。”
越想越氣。
“那你還不是經常被念念姐收拾。”
“不準叫姐，她不配做你姐。”
“媽，不是你說要叫姐的嗎？”
大人的想法真的搞不懂。
“那是你爸在，現在你爸都關進去了，什麼時候能出來還不確定，誰還管呢。”
“媽，你真難懂。”顧西濤搖搖頭，嘴上做出嫌棄的表情。
“你這小子……”
陳安娜揚起手要打顧西濤，顧西濤機靈的跳開。
“媽，你就別再作了，我現在可就這麼幾個親人了，你要把他們都得罪透了，我以後有點事情，還能靠誰呢。”
靠母親是不可能的了，靠父親也不敢指望，靠顧念和顧西森倒是可能，畢竟他們是血濃於水的姐弟。
“靠誰都不靠他們。”
陳安娜嘴硬，但她心裏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不可能陪着顧西濤一輩子，等她不在了，還不是得靠那姐弟倆幫襯，以前她不會考慮這些事情，可如今，她反倒是想明白了，其實她有很多次想上門求和，誰知道現在出了這檔子事，李青走了，剩下那倆姐弟都是不好說話的人。
就如今天早上一樣，她去之前明明已經想好要好好說話，可是就是管不住她這張嘴。
“媽，打臉這種事情可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