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紅燈路口,出租車停下,顧念擡頭,和旁邊車裏的溫子孞對視。
兩人都笑了。
“子孞。”顧念叫了一聲才發現溫子孞身邊還坐着阮沐晨,恰巧阮沐晨看過來。
眼神對視。
心突然漏了半拍。
想起之前那個陌生號碼,顧念抿了抿脣,錯開眼神看向溫子孞。
“念念。”溫子孞聲音溫柔道。
這時候,阮沐晨咳嗽起來,溫子孞拿了紙巾給阮沐晨。
綠燈亮起。
“子孞電話聯繫。”顧念衝着溫子孞笑笑。
溫子孞回頭看來,點頭示意自己聽到了。
出租車啓動,和溫子孞他們的車距拉開,之後溫子孞他們的車左轉,顧念直行。
腦海中回憶着剛剛見面的一幕,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竟然在阮沐晨的眼裏看到了淚花,是身體疼嗎?
有些擔心。
覺得心口堵得慌,顧念乾脆把車窗搖到最底下,任由冷風吹進來,讓自己清醒一些。
到了小區門口,顧念到旁邊水果店買了水果回家。
推開房門,看到夏北辰正陪着顧西森打遊戲,心裏暖暖的。
“回來了。”夏北辰回頭溫柔道。
顧念笑着進屋。
這纔是她該關心在乎的男人。
“阿森,你怎麼拉着你姐夫玩遊戲呢,他很忙的。”
可不能讓顧西森給夏北辰添麻煩。
“是姐夫主動陪我玩的。”
姐姐就知道批評他。
“是我主動的。”夏北辰站起來,過來接過顧念手中的水果,趁着顧西森不注意,低頭在顧念的臉頰上溫了下。
顧念驚得差點把夏北辰推開。
見顧念瞪自己,夏北辰衝着顧念擠擠眼,低聲道:“我想死你了。”
顧念準備考研的事情,晚上很晚才睡,早上早早起來學習,他們每天相處的時間真不多。
“知道了。”顧念小聲迴應了句,再看過去時,發現顧西森在低頭偷偷笑,窘得她臉都紅了。
這小子一定是看到夏北辰做壞事了。
這個男人,也不知道點分寸。
顧念再次瞪着夏北辰,可夏北辰卻當作沒看到一樣,提着水果區廚房洗水果,把剩下的水果放冰箱。
想到剛剛顧念臉紅着瞪他的模樣,夏北辰忍不住笑了。
真可愛。
——
“謝謝。”阮沐晨下意識和溫子孞保持距離。
天知道他看到顧念時,心有多痛。
可她看起來卻毫無反應。
他果真是傷她很深吧。
也是,他有什麼資格在這裏悲傷。
分手是他提的,決定是他做的。
“咳咳咳……”阮沐晨咳得眼淚都出來了。
溫子孞看着,有些手足無措,只能遞上紙巾。
“要不……咱們回醫院吧?”
“回家。”阮沐晨憋着一口氣,強忍住不咳嗽。
他不想待在醫院,醫院裏的消毒水味道太重,他不喜歡那種味道,尤其恨見到血腥的東西。
“好吧。”溫子孞無奈的點頭。
身爲阮沐晨的準未婚妻,她來接阮沐晨回家是應該的,但是她卻很反感這種在外人面前做戲的樣子,太討厭了。
突然,溫子孞的手機響了起來,是母親冷棱打來的。
深吸口氣,溫子孞接通了電話。
“子孞,你是不是去醫院把沐晨接走了?”
溫子孞下意識看了眼阮沐晨,“嗯,他說不想在醫院,想回家。”
阮沐晨堅持要走,她也沒辦法,辦理出院手續的時候,阮沐晨讓她先瞞着所有人。
“我知道了,你媽在我這裏,我就是問問,你們小兩口好好相處,知道嗎?”
反應幾秒,溫子孞才反應過來母親電話裏的‘你媽’指的是阮沐晨的母親。
“好。”
切斷電話,溫子孞暗暗鬆口氣。
還以爲要被罵,沒想到……
也是,兩家人都希望他們能好好的,這樣豈不是隨了他們的願。
“你媽媽和我媽媽在一起,他們已經知道你出院的事情了。”
想了想,溫子孞才道。
“嗯,我知道了。”
阮沐晨的口氣很平淡,幾乎聽不出半點情緒的變化。
和這樣的男人在一起,真的很壓抑。
“到前面路口停車,我自己回去。”
“可是……”
“放心,我一個人能行的。”
不就是弄傷了一隻手麼,又不是腿斷了,他只要是想一個人靜靜。
“好,我會幫你打掩護的。”溫子孞善解人意的道。
免得兩家大人又在那裏嘮叨。
“謝謝。”阮沐晨面無表情。
到了前面路口,車子停下,阮沐晨下車。
冷風吹來,阮沐晨緊了緊身子。
低頭,看着自己纏着繃帶的手,苦澀一笑。
他怎麼不直接被撞死,那樣還能一了百了。
擡頭,看着灰濛濛的天,心,被什麼東西擊碎了。
他爲老天,爲什麼偏偏讓他記得最難受的事,爲什麼不抹掉他所有的記憶,好讓他從頭再來。
“嘀……”
聽到車鳴笛的聲音,阮沐晨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沐晨。”
阮沐晨看過來,只見冷浩然從車裏下來,推上車門,朝他小跑着過來。
“浩然哥。”阮沐晨收了收心緒,道。
“聽說你小子出了車禍,沒事吧?”冷浩然眼神看着阮沐晨裹着紗布的手,問:“除了這裏,還傷到哪裏了?”
“還好,死不了。”阮沐晨搖頭。
“怎麼自個在這呢?”冷浩然四處看了看,並沒有看到阮沐晨的家人。
“心煩,自己走走。”
“我陪你吧。”
阮沐晨點頭。
兩個大男人散步總覺得有些奇怪,走了一會,兩人在經過一家飯店的時候,阮沐晨拉着冷浩然進去喫飯,還叫了酒。
“生病後,喫得太清淡,總覺得不對胃口,今天這菜喫得舒服,酒喝得過癮。”阮沐晨一頓感慨。
“沐晨,聽說你忘記了一些事情……”
冷浩然試探的開口。
他剛回京都,就聽說阮沐晨出事了,他還沒來得及去醫院看阮沐晨,就在路邊巧遇。
“你都知道了。”阮沐晨苦澀一笑,端起酒杯喝了口酒,才接着道:“按照日曆來算,我大概忘記了有六年多的記憶,可惜了,也不知道最近這段時間我有沒有什麼豔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