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楊春田就哭了起來。
又演戲。
這樣的戲碼,夏喬心看得心煩。
“行了,別哭窮了,集團每年都有你們的分紅,就算沒人管你們,你們也不至於餓死。”夏喬心說起狠話來絕不含糊。
但她說的也是大實話。
夏家這麼大一個家族,夏興華和夏北辰對這些親屬都不錯,就算好喫懶做的人都有收入,更何況她的父親還在公司任職,每年的工資也不少錢。
哭窮,裝可憐在她這裏根本行不通。
因爲,她被家裏人唾棄的時候,沒人可憐過她,就連她的父母還是始作俑者,讓她在這個家裏生活不下去。
從小她就不受父母喜歡,長大後一心想用她的婚姻給哥哥換個好前程。
她夏喬心不是物體,所以她不願意。
忤逆父母的意思,就是不孝順,就是不被接受,既然家裏人都看不慣她,那她離開就是,沒什麼大不了的,既然離開了,她就沒打算再回來。
就算混到要飯她都不可能回來。
“夏喬心你別忘本了。”夏成龍厲聲道,一臉不可置信的感覺。
不管怎樣,夏喬心都是夏家的女兒,流着夏家的血,這就是本。
夏成龍自認爲自己教的女兒說話不會這麼沒有分寸,卻不想,當初夏喬心離開家時都沒有說這麼難聽的話,現在回來了卻說得如此難聽。
“你兇喬心做什麼,她就是心裏不平衡,咱們以前對她確實太過分了。”楊春田插話,開始唱紅臉,繼而看向夏喬心道:“喬心,別管你爸爸,媽媽知道你心裏委屈,以前是我們做得不對,但是你放心,從今往後,媽媽爸爸都會補償你的,你想要什麼就和媽說,只要媽有的,我都給你。”
這死丫頭耳根子最軟,隨便說點好話她就會低頭。
“好啊。”夏喬心笑。
楊春田跟着笑,但總覺得夏喬心這笑容有點嚇人。
“我要家裏一半的財產。”夏喬心接着道。
這話一出,夏成龍、夏喬陽,楊春田的臉色都變了。
這死丫頭是瘋了嗎?開口就要家裏一半的財產,做夢呢。
三人遞給各自一個眼色。
夏喬陽上前道:“妹妹,咱們兄妹還計較這些做什麼,以後咱們兄妹兩相親相愛比什麼都強。”
家裏的財產是他夏喬陽一個人的,夏喬心到底是存了什麼心,竟然想回來分財產,做夢。
“相親相愛?”夏喬心只覺得自己聽到了這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你們什麼時候和我相親相愛過。”
夏喬心看着這幾個家人。
“小時候,我從來沒有穿過一件新衣服,我是穿哥哥的舊衣服長大的,每年的生日宴,哥哥在那裏吹蠟燭,我只有在旁邊看着的份,我的家長會你們從來沒有參加過,夏喬陽的家長會你們從不缺席,明明我們的教室只隔了一道門,你們卻不願意進去。”
這樣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多得夏喬心都數不過來。
一個成長中的孩子得不到父母的愛,最終得到的只有冰冷冷的家庭。
“你們有想過我的感受嗎?你們知道我多渴望得到你們的愛嗎?可是你們沒有。”夏喬心眼裏含着淚,心裏很痛。
“喬心……”
楊春田剛開口,就被夏喬心打斷。
“我恨你們。”
對親情有多渴望,心裏就有多恨。
說完,夏喬心轉身離開,完全不顧後面幾人的表情。
此時,等候在門口的冷浩然見夏喬心出來,他上前。
夏喬心面色並不好看,“咱們走吧。”
“好。”冷浩然沉沉應了身,拉開車門讓夏喬心坐進去。
……
車內,氣壓很低,誰都沒有說話。
夏喬心心揪着疼,她習慣自己調節自己的情緒,自己消化一下就好了。
因爲知道夏喬心的性子,所以冷浩然沒有說安慰的話,只是開好自己的車,現在這種時候,給夏喬心一個安靜的環境就是給她最好的安慰。
車輛從鬧市區出來,一路往西。
夕陽的光照過來,有些刺眼。
夏喬心側頭看向車窗外,深吸口氣,心裏舒服了很多。
“我們這是去哪裏啊?”
他們這是已經出城了啊。
“帶你去散散心。”冷浩然道。
夏喬心看了看冷浩然,心裏說不上的感受,就是覺得和這個男人在一起很舒服,就好像他能猜中她所有的心事,能看穿她所有的心思,就算如此,他還是依舊愛她。
這些年,她到底任性了些什麼?就算是利益關係,當年就嫁給了這個男人也不喫虧啊。
可她就是心裏接受不了自己被父母利用來爲哥哥的前程鋪路。
她始終是太執拗了。
車子停在一家農家菜館。
“我餓了,咱們先喫點東西。”冷浩然拉開副駕駛的門,彎腰看着夏喬心,道。
那眼裏,滿滿都是她。
“好。”夏喬心點頭。
她也餓了。
這家菜館就是普通的農村家庭,聽冷浩然說,這對夫妻的子女都在城裏工作,兩個老人就在家開了農家樂,因爲做菜好喫,所以來這裏消費的人很多。
冷浩然和夏喬心進來時,一位中年婦女熱情的上前來招呼,給人的第一印象就很好。
中年婦女帶着他們到了房子後面的菜地裏選菜,菜地是大棚,裏面種着各種各樣的蔬菜,綠油油的小菜看着就讓人心裏舒服。
“天冷,你喜歡喫什麼我去摘。”冷浩然溫柔道。
夏喬心笑笑,“一起吧。”
一個人哪裏有兩個人的快樂。
“好。”冷浩然笑得眯起眼睛。
終於看到她笑了,這一路上看着這個女人愁眉苦臉,他已經在心裏想了千萬種方法逗這個女人開心,現在看來,那些逗小女生的套路都不用了,他們都成熟了。
他們在地裏摘了白菜,蘿蔔,蔥,香菜。
“喬心,你想喫雞肉還是羊肉?”冷浩然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