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克虜,又閒得你想去後勤小隊幫忙了?”看着克虜無精打采的樣子,蕭陽打趣地問道。
這把克虜嚇了一跳,忙說:“沒有,沒有,聯隊長,您看看我們的炮擦得多亮。”
看向那些炮,確實擦得很亮,連炮彈都比以前乾淨規整了不少。
“克虜,以前打炮的時候,像卡住、漏氣這種情況多嗎?”
克虜低頭想了下一,回道:“聯隊長,炮彈卡住是比較少見的,一旦卡住就很容易炸膛,炮膛裏面的熱火氣出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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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漏氣就很常見了,經常有炮彈不規整,放進炮膛之後合不嚴實,就漏氣。”
“不過漏氣一般沒什麼危險。”
說完,克虜一臉笑着看向蕭陽。
“卡住就不說了,漏氣這個雖然沒有危險,但是對於敵人也沒有危險,那不就等於炮白打了。”
“能不能想一個辦法把漏氣這個問題解決掉?”
看着那黑洞洞的炮口,蕭陽摸着鬍子問道。
“這哪那麼容易解決啊,只能是儘量把炮彈做好,但是這個要求還是很高的。”
蕭陽點了點頭,也沒再說什麼,便離開了炮兵的小營。
回到自己軍帳後,蕭陽就開始翻來覆去地想這個漏氣的問題。
“合不嚴怎麼辦?”“合不嚴怎麼辦?”這句話,成了蕭陽的口頭禪。
一天下午,蕭陽到後勤小隊查看,麥基正在切肉,切着切着感覺下面的砧板不太好使,那個砧板的中間,已經向下凹陷進去了一大片。
“給我拿一個新的砧板來。”麥基對一個後勤兵道。
那後勤兵快速從帳角拿起了一塊圓木,外面包着一層厚皮紙,撕開之後,遞給了麥基。
蕭陽趕緊過去看那砧板,一邊看這個新砧板,一邊又看那個舊砧板。
“麥基,你說這圓砧板如果堵在一個管子裏是不是會很嚴實?”蕭陽問道。
“那當然啦,如果外面再包上一層厚牛皮紙更嚴實。”麥基邊切肉邊回道。
“尊敬的麥基·唐納閣下,你是個好同志,你的這句話將帶來一場偉大的變革。”蕭陽對麥基認真說道。
但麥基身體猛一往後縮,雙手抱住了前胸,他還記得去年蕭陽這樣稱呼自己的時候,接着就是向自己要兵。
“麥基,別擔心,這次不是要你的後勤兵。”蕭陽笑道。
隨後,向麥基要了一把削木頭的刀子,又讓後勤兵給自己砍來了幾節圓木,蕭陽讓他們一節削成10公分左右。
回到軍帳後,蕭陽便拿起筆,拿上其中一節到了炮兵小營。
不等克虜說話,蕭陽便用筆對着炮口描了起來,這讓周圍的炮兵一頭霧水,還以爲自己的聯隊長要對大炮使用澤靈巫術了。
描完之後,蕭陽把手中的圓木扣在了炮口上。圓木拿下來,中間便印上了和炮口一樣大小的黑圓圈。
“克虜,給我拿一些包黑火藥的紙,再拿一顆實心彈給我。”
拿到東西,蕭陽對着克虜得意說道:
“克虜啊,以後喫飯的時候,多看看麥基切肉的那些圓砧板,看能不能有什麼啓發,多用點智慧。”
蕭陽走後,一個炮兵小聲問克虜:“隊長,聯隊長讓咱們去看麥基隊長切肉,咱們去喫飯的時候,後勤兵還說咱們天天吃閒飯呢。”
“聯隊長這麼說,肯定有他的道理,喫飯的時候去看看那砧板吧。”克虜道。
結果到了喫晚飯的時候,30個炮兵都圍着麥基的砧板看,這讓麥基極爲不滿。
“難道這些閒飯炮兵想偷我的新砧板。”麥基心想着,趕緊扭着胖身軀護住了自己的新砧板。
“我可告訴你們啊,這可是軍資,吃閒飯可以,敢偷我的砧板,我就讓聯隊長抽你們鞭子。”
“那有了舊的,可以給你們。”
麥基指着指着地上那個舊砧板,中間已將凹進去一大塊,虎着臉說道。
而此時,蕭陽正在的軍帳內用小刀精心雕刻着那節圓木,一圈一圈地往裏邊削去,桌子上的晚飯已經涼了。
一連幾天蕭陽都不出軍帳,外面士兵亢奮的操練聲他幾乎聽不到,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創作中。
勞恩等人路過蕭陽的軍陣,都偷偷向蕭陽帳內看幾眼,心中好奇地想着:“我們聯隊長開始喜歡木工活了。”
沿着那一圈黑線,把那圓木的外邊緣削好後,又往裏削了一小圈,拿起實心彈,放在圓木正上方,比了比,挺合適。
凹槽又削了兩天,一試炮彈,還挺合適。
“這將是一個偉大的作品,這是足可以載入瑞澤希爾史冊的偉大創舉,哈哈。”
軍帳裏傳出了蕭陽的哈哈大笑聲,帳外的親衛兵和附近的書記官都以爲自己聯隊長是不是抽瘋了。
有了第一個的經驗,蕭陽接着又削出來兩個。
“嗯,這個東西必須要有個偉大的名字,就叫‘蕭式彈託’。”看着那三個彈託,蕭陽得意地自語道。
隨後,就帶着3個彈託去找克虜,其時已經到了下午,但蕭陽已經迫不及待了,洛克帶着幾名親衛兵緊跟着。
一門炮被拉了出來,校場上的指揮官們看到後,心中紛紛驚呼:“啊?聯隊長又要帶着炮兵去打炮了!”
考慮到上次試炮的情況,蕭陽帶着炮兵一口氣往南走了30公里,到了一片相對空曠的地方,拿出了自己的“蕭式彈託”。
隨後,讓炮兵拿來一顆實心彈,先用油皮紙把彈託包好,又一步步地把炮彈綁好,炮兵們都瞪大着眼看着。
“聯隊長,這是?”克虜忍不住問道。
路上,克虜就一直在看蕭陽手裏的彈託,感覺自己看出了點道理,但又說不清楚,也沒好意思問。
“先打一炮試試,就打這個!”蕭陽豪氣道。
“就打那個山頭!”蕭陽指向了西邊的一個大山頭。
“聯隊長,有點遠,得有1500米,打不到啊。”克虜道。
“沒事,就是試驗一下。”
等士兵裝完黑火底藥包,蕭陽便指導着炮兵把帶着彈託的炮彈塞進了炮膛,很合適。
而後,炮兵舉起點火把準備點火,衆人往後退。
“開炮!”蕭陽高喊了一聲。
只聽“轟”的一聲,那門炮往後退了半米多,後坐力很大,看來是壓嚴實了,膛壓很高。
只見那個彈託高高地飛到了天上,而那顆炮彈,直接命中了那個大山頭,一團泥土被翻起,正好映在了西邊的紅日上。
“哈哈,克虜,怎麼樣,這幾天看沒看麥基的砧板,看出其中的道理了嗎?”蕭陽大笑着問道。
看着克虜想說又說不明白的樣子,蕭陽道:“再來一發!”
炮兵清理好炮膛後,放入藥包,炮彈被推進去,又是一炮,“轟”的一聲大響。
這一次炮彈沒有打到那山頭頂部,而是打在了底部,一顆大樹被轟倒了。
看來着彈託不僅解決了漏氣的問題,還提高了炮彈的精準度。
好一會,克虜興奮地跳了起來,舉着雙手說道:
“聯隊長,我明白了,這個圓木就是爲了堵住炮彈和炮膛的空隙,凹陷的地方是爲綁緊炮彈,這個東西的形狀就和麥基那中間凹陷的砧板一樣。”
“不錯,有點腦子,我給它起了一個名字,叫‘蕭式彈託’,以後所有的實心彈都要裝上這種彈託。”
說完後,蕭陽拿出了僅剩的一個彈託,遞給了克虜。
“這是我做的第一個,以後你們就照着這個做。”
克虜和炮兵們使勁點頭。
“這門炮也別拉回去了,今天派兵守在這裏。”
“明天你們全隊都古來,做彈託,工具去找麥基要。一個月的時間,你們30個人最少要作出300個來!”
克虜立即捶胸敬禮,大聲向蕭陽保證。
“做出彈託,要多練練炮,炮兵不練就是個擺設。”
“不過嘛,打的時候要注意點,儘量選禿山打,這可是百物生髮的季節,嚇到林子裏面的小朋友們,瑞澤希爾母親會怪罪我們的。”
蕭陽高度得意地打趣,炮兵們都跟着笑了起來。
留下5名炮兵守炮,蕭陽帶隊返回,回到營地,已是晚上8點多。幾個中隊長看到蕭陽回來了,才放下一口氣。
第二天早飯一過,整個炮兵小隊就開始整理行裝,帶齊物資往南出發了。
幾天後,蕭陽去視察了一下,看了看炮兵們做好的彈託,比他自己削得要好。
時間已經進入了五月,下了幾場大雨,軍營周邊也變得草木繁盛,北邊的小山頭也被林木覆蓋了,崖下的小溪水流也比剛來時大了不少。
士兵們的臉上也都有了“軍令如山”的剛穩之氣,少了剛來時的浮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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