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脊一用力,蕭陽從牀上坐了起來。沒有耽擱,下牀穿好了衣服。
走向帳門口,掀開帳門。映入眼簾的,是大量正在移動的火把。
士兵們都已經起來了,已經開始執行蕭陽的命令,收拾軍營,收拾這整片戰場了。而此時,霧氣尚未完全散去。
見蕭陽出來,門口的四名衛兵立即站直了身體,使勁捶胸敬禮。
沒有看到洛克,蕭陽朝衛兵點了下頭說道:
“去把你們洛克隊長,還有毛奇叫來。”
兩名衛兵,立即轉身跑步而去。
隨後,蕭陽進入帳內洗了把臉,剩下那兩名衛兵進來幫蕭陽收拾牀鋪等。
約七八分鐘的時間,洛克和毛奇兩人冒着汗到了。
讓兩人坐下後,蕭陽開口道:
“毛奇,有一個任務給你。”
“我們計劃在秋霧湖收拾黑毛狗頭,我需要那裏的詳細地理情況。”
“待會你帶上幾名團部幕僚,馬上出發去秋霧湖,將那湖周圍地形的戰爭沙盤做出來。讓洛克抽一隊近衛兵護送你們去。”
兩人馬上點頭。
“那湖基本上是南北走向的一個‘條形湖’,而湖的東邊是與湖岸並行的一條山坡。從那山坡到湖岸的緩坡地帶,就是我預定的戰場。”
“戰爭沙盤上,要重點表現出那個緩坡的特點,包括坡度的大小,以及那緩坡上的每一個起伏、每一顆石頭、每一顆大樹。”
毛奇使勁點頭。
隨後,蕭陽又交待了幾句,便讓兩人下去準備了。
僅僅十多分鐘後,毛奇帶着6名團部幕僚,在20名近衛騎兵的護衛下,快速向南騎去。
而此時,在軍營中,一輛輛挽馬大車已經套好,昨夜剛剛紮起的軍帳已經被收了起來,整齊地碼放在了大車上。
蕭陽也讓後勤兵來拆自己的團長大帳。
營地收拾好之後,士兵們開始收拾戰場了,主要把那些狗頭屍體集中起來。
儘管很多新兵仍不太明白這麼做的原因,不太明白昨晚他們的小隊長們告訴他們的“咱們要把戰場收拾乾淨了,讓狗頭雜碎跟着咱們的屁股走”到底是什麼意思,但此時他們已沒有任何怨言,幹得相當積極。
河北岸那邊樹林,以及南岸河灘上的大量狗頭屍體,快速被搬到一邊堆了起來。
接着,士兵們便提着大桶到那小河中打水,一桶水、一桶水地衝刷着地上的血跡。
而那些散落在方圓十公里以內的狗頭屍體,後勤兵們則駕着馬車,在條頓、達武兩個聯隊騎兵的嚮導下尋找去了。
一口氣忙活了四個多小時,到了上午九點,總算收拾完畢了。
昨天砍回來7041個狗頭,而狗頭屍體一共找到了6400多個,剩下那些多數都離這兒有距離,蕭陽也不打算再找了。
簡單喫過早飯後,幾輛馬車載着陣亡士兵遺體和重傷員先行回去,十名救護兵跟隨,條頓的一隊騎兵護送。
剩下的事,就是扔軍資了。
叫來團部後勤輜重隊長哈波,蕭陽直接下令,把全部軍糧的三分之一散到南岸的小河灘戰場上。哈波一臉心疼的樣子,但也只得照做。
只見,士兵們扛着一個個麻袋,到了那河灘上,不是整齊擺放,而是東一袋西一袋的散放。
很快麻袋還被士兵們劃開了口子,裏面的軍糧散落了一地。
看着那河灘,昨日纔剛剛經過大戰,而此時卻像是一個緊急撤離的營地。如果不是親身經歷,蕭陽都開始有些懷疑這裏到底打沒打過仗了,心中很是滿意。
將部分狗頭屍體放在大車上,餘下部分由士兵們扛起,隊伍開始向西南方向行進了。
那些斬獲的狗頭,則直接被士兵們掛在了腰間,幾乎每名士兵腰上都掛了一個,這讓整個隊伍顯得甚是勇武。
行軍的路上,每隔兩公里,蕭陽就讓哈波扔一些黑牛肉。而哈波,每次都挑最小塊的開始扔。
這些王國野戰軍專供的黑牛肉,是用來在大戰之前給戰士補充體力的,都是艾德組織大量民車從瑞林城拉過來的,平時都捨不得喫。
第一天,蕭陽朝着西南方向走了約有80公里,在一個山坡上紮了營。天黑之後,同樣用了大量篝火以壯聲勢。
正在和衆人一起喫晚飯,一名近衛兵進來報告,說營地的北邊又發現了狗頭人,數量已經從昨晚的十幾個增加到一百多個了。
一口乾了湯,蕭陽得意道:
“你們要學會,捨不得孩子,就套不着狼,只要把餌給足了,什麼魚它也得上鉤。”
而黑毛狗頭,在蕭陽離開小河灘後不久就到了那裏,最早發現的是那十多個黑毛斥候。
又一個多小時後,那支千餘狗頭的“黑毛先遣軍”也到了。
它們先是在那河灘上狂舞了一陣,隨後就開始一頓狂喫亂啃,完全忘記了它們來時,那些紅毛狗頭哀嚎着向它們表達出的被痛擊的情況。
一直到了下午兩點多,它們纔想起要把自己發現的情況傳遞回去,纔派出十多個黑毛返回黑毛狗頭山。
那黑毛狗頭山的大頭領得到消息後,雖然非常疑惑,但忍不住誘惑,也忍不住好奇,親自帶着三千多黑毛狗頭精兵下山,撲向了小河灘。
等它們到了那小河灘,已經是黃昏時分了。
看着那河灘上的大量軍資,尤其是在經過那支“黑毛先遣軍”糟蹋後,根本就不是紅毛狗頭描述的樣子。
哪裏有什麼慘烈,哪裏有多少狗頭屍體,除了地面上還有點殘存的血腥味,北岸林子裏有不少倒掉的樹,全然不像打過仗的樣子。
就連跟着來的一些紅毛狗頭,也都大瞪着狗眼開始懷疑了,自己昨天是不是在這裏作了一個可怕的狗夢。
三千多狗頭,在那遍地都是軍糧的河灘上,很快就開始不安分了,開始爲了搶東西亂打了起來。
而就在那黑毛大頭領,咬斷了兩個爭搶一塊肉餅的狗頭脖子後,前面的那支“黑毛先遣軍”又派出黑毛來向它報信了。
只見,派回來的七隻黑毛,圍着那大頭領,興奮地、扭曲地比劃着,比劃着它們一路向西南撿到了多少東西,以及它們發現的那支人族軍隊撤退的痕跡。
此時,那黑毛大頭領狗腦開始充血了。它唯一能夠想到的一個解釋是,也許昨天紅毛狗頭被那些人族打敗了,但那些人族一定也被紅毛狗頭狠狠地“咬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