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和陳子傑正研究着這兩件不知道能有什麼用處的法器,那老闆也不說話,眼皮又耷拉回去繼續做假寐狀,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高人模樣,好像那兩件法器根本是無關緊要的,隨便他們看。

    實在不能怪老闆對自家東西不上心,而是這東西還真不值什麼錢。

    這老闆跟秦墨兩人說東西是從一處遺蹟裏得來的,那純粹就是瞎扯,其實這兩件東西是他去鄉下收古玩的時候從一個老農手上花了兩百塊錢收來的。當時收的舊物多,都堆在一起,他也沒注意,回去後才發現居然有兩件帶有靈氣波動的法器。

    一開始這老闆可是高興壞了,以爲自己撿了大漏,得了好東西了,興沖沖捧出來研究了半天,然而卻發現這兩樣雖然是法器,但作用實在是雞肋的不行,還是勉強纔夠上下品的,差點就要淪落到不入流了。

    這銅印輸入靈力後能放大到十五乘十五公分見方,然後,就沒有然後了。這麼個銅疙瘩,用靈力操縱起來要速度沒速度,要硬度沒硬度,要重量只能算勉強,遇上普通人還能用,遇上了修士,偷襲都砸不死人,人家要是有防備了,簡直是屁用沒有,那個缺口就是當時老闆試驗時給磕出來的。

    那幅畫就更奇葩了,用靈力催動,畫中的水流會化成實物從畫中涌出,但是,這股水流也就比水龍頭放水大點有限,也就是說,根本沒有攻擊力,洗澡嫌水涼,最多就是用來澆個花洗個衣服什麼的,這麼點水,隨便一個小法術或者用符籙就能招來,要這麼個東西有什麼用?

    於是,這兩件叫人牙疼的法器讓這老闆帶到了修真大集,按他的意思,隨便換點什麼,價值只要超過兩百塊他就算賺了,當然了,再沒用的法器也是法器,怎麼着也比兩百塊值錢,沒準他還能用這兩件東西從哪個傻子手上換點好東西。

    秦墨他們倆初入修真界,對很多東西都不瞭解,學院裏教授的東西有限,鄭心硯也沒跟他們仔細說,其實這些在大集上擺攤的人手上但凡有什麼好東西,他們第一時間就會送進多寶樓參加拍賣會。

    一是可以讓多寶齋的大師傅給掌掌眼,看看東西到底好不好,怕眼拙漏了寶物;二是可以在拍賣會上得到價值最大化,把東西賣出最好的價錢。

    所以,攤子上的東西,其實就是多寶樓拍賣會挑剩下的,當然,偶爾也有多寶齋大師傅們看走眼的時候,這個就要看運氣和買家自己的眼光了。

    這老闆的這兩件雞肋法器其實在大集開幕第一天的時候就往多寶樓裏送過,可惜人家嫌太次,不要,於是老闆就只能把這兩樣擱自己攤上擺着碰運氣了,擺了三天都無人問津。沒想到第四天遇上秦墨他們倆。

    老闆是巴不得秦墨他倆立刻把東西換走的,最好給的是丹藥或者符籙,但他又不能表現的太急切,會引人懷疑,所以他表面上只能假模假樣地裝高深,實際上心裏那叫一個捉急。

    秦墨拿着畫軸前後左右正反地沒看出任何門道,正試着往裏面輸入靈裏,畫面上的水波紋在靈力的刺激下化做水流一涌而出,他剛要躲閃,識海中琥玉|洞天的靈識居然在這時給出了一個畫裏有被封印的空間的信息,秦墨接收到信息一愣之下,差點被畫中涌出的水流給澆了一身,幸虧陳子傑在旁邊扯了他一把,“秦小墨你發什麼呆,看見水也不躲,大冬天的被淋溼了會感冒的。”

    秦墨定了定神,對陳子傑搖搖頭,“沒什麼,就是被突然涌出來的水嚇了一跳。你那邊怎麼樣?這銅印能用嗎?”

    陳子傑把他僅有的那麼點靈力輸入銅印中,看着銅印放大,然後又縮小,他拉過秦墨的手,用縮小後的銅印在秦墨的掌心印了一下,然後……什麼都沒有發生。

    秦墨:……

    “怎麼啥事都沒有呢?不是這麼用的?”陳子傑自言自語,又把銅印放大之後再給秦墨蓋一下。

    秦墨自然是不會陪着他發傻的,毅然決然地收回手掌。

    攤子的老闆看見陳子傑的動作,在心裏偷偷翻了個白眼:當然什麼都不會發生,他早就試過了,那枚銅印除了放大了砸人之外,根本就沒什麼用。

    陳子傑又把銅印放大縮小了幾次,又拿在手上掂了掂分量,“行吧,其他功能我回去再研究,先將就着用着吧,以後有機會再找好的,老闆,來談個價錢。”

    “這個畫軸一起。”秦墨將已經停止流水的畫軸又捲了起來,既然琥玉|洞天給出這畫裏有被封印的空間的提示,無論裏面的空間是個什麼樣子的,會被封印就說明一定不簡單,這畫值得換下來好好研究,當然,前提是這畫軸的價格在他承受範圍之內。

    老闆見他們倆是真的要換這兩件法器,心裏樂開了花,但他面上依舊一副愛搭不理無所謂的樣子,“你們準備用什麼東西換?先說好,太次的東西我可不要。”

    “還陽丹,行不行?”陳子傑從儲物袋裏掏出一個小玉瓶。

    還陽丹?那必須行啊,太行了!這年頭正經丹藥可不好找,除了靈草不好弄之外,能成功煉出丹藥的煉丹師也很難遇到,有那麼一個兩個出名的,不付出極大的代價人家根本不可能賞臉給你煉上一爐丹。這就造成了丹藥的稀少和價格虛高。

    現在陳子傑居然提出用丹藥來換這兩件沒用的法器,這回這老闆認爲自己可算是遇上真正純24K的傻多速了,心裏樂的不行,不過高興之餘老闆可又多漲了個心眼,“是正經還陽丹嗎?可不能用什麼大還丹,小還丹之類的東西糊弄老子。”

    煉製還陽丹的靈草不好找,有些丹師或者藥師就用凡藥代替靈草,研究出大還丹,小還丹之類的各種療傷的藥丸子,作用是肯定跟還陽丹不能比的,但是有總比沒有好,關鍵時刻還是可以拿來救命的,而且對於無法承受丹藥強大靈氣和藥力的普通人來說,這些替代品已經是很好的傷科藥了。

    “說是還陽丹就肯定是正宗的還陽丹,”陳子傑打開玉瓶子的蓋子,“你聞聞,是不是正宗的?”

    純正的丹香從瓶口瀰漫而出,老闆深吸了口氣,忙不迭的點頭,果然是正宗的還陽丹。他伸手想要接過玉瓶子,陳子傑卻把拿着瓶子的手收了回來,“等會,先談個價錢,你這兩樣想要多少丹藥?”

    攤子的老闆這會兒已經很興奮了,要不是他還記得要維持自己清心寡慾得道高人的人設,估計已經要開始蒼蠅搓手了,“這個當然,當然,兩件法器,我也不佔你們便宜,你們給我十顆還陽丹好了。”他這價格開的,可真是把秦墨和陳子傑當小傻子了。

    “你這也太黑了吧!這麼兩件舊貨要十顆還陽丹!?”

    陳子傑雖然不太懂修界的物價,但他熟悉多寶齋啊,多寶齋很少有還陽丹出售,一旦出現價格高的恐怖,下品的法器倒是常見,一件普通的下品法器的價格絕對要比一顆還陽丹低的多,就在他想開口還價到兩顆還陽丹時,兩人的身後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兩件不知道轉了幾手的舊法器,給一顆還陽丹,再添點其他小東西就足夠了。”

    秦墨兩人聞聲回頭,見到來人高興道:“駱師兄,你也來逛大集啊。”站在兩人身後的正是依舊一身神棍打扮戴着墨鏡的駱道淵。

    駱道淵朝他們點點頭,看向攤子的老闆,“怎麼樣,換不換,說實話,你這兩件東西破破爛爛實在不怎麼樣,看在師弟們喜歡的份上,給你這個價格都是讓你佔便宜了,師弟們帶回去也就當是個玩具,等玩膩了也就隨手扔掉了,你願意就換,不願意就拉倒。”

    兩件不值錢的東西能換上一顆還陽丹已經是大賺了,但人心不足蛇吞象不是,老闆故作爲難道:“一顆還陽丹?這兩件東西我從遺蹟裏面帶出來可不容易,其他的你們給點什麼?”

    他也算老江湖了,看出駱道淵和這兩個他眼中的小傻子大概是什麼門派或者家族的弟子。其實他最討厭這些所謂的名門弟子了,人傻錢多倒算了,有時候本事沒有還傲慢的很,最要命的是打了小的還會出來老的,關鍵是那些老的還都是他對付不了的高手,忒麻煩。

    老闆見還陽丹的數量被駱道淵咬死了,就打起了別的主意,能多撈一點是一點,反正多出來的都能算白撿的。

    “再給你三顆辟穀丹。”秦墨說着也掏出個小玉瓶。

    駱道淵皺眉,“給多了。”

    “不多不多,這兩件法器可都是從上古遺蹟裏得來得,別看不起眼,沒準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咱們修爲太低察覺不到呢,就一顆還陽丹,三顆辟穀丹,成交,成交。”

    辟穀丹雖然不如還陽丹有用,價值高,但好歹也是正經丹藥,市場上的價格也不不算低,必須立刻馬上成交。

    老闆不知道的是,他今天這話對他來說會在未來的某一天一語成讖,而現在知道了點內情的秦墨也不會告訴他,不然他絕對會後悔死今天這麼急吼吼的把兩件寶貝賣了個“白菜價”。

    見攤子老闆這副迫不及待的樣子,駱道淵就知道這兩件法器必然是不值錢的,但價格是他們開的,人家同意了,也不好反悔,於是他在攤子上的那堆銅錢裏挑出五、六枚,不是他不想多挑些,實在是挑不出能用的了“這些銅錢算是個添頭,你同意就成交。”

    老闆看了看那幾枚銅錢,這些銅錢他是稱斤收來的,收回來後他已經挑過一遍了,沒啥值錢的品種,平時零賣也就二、三十塊錢一枚,這幾枚加一塊也就百多塊錢,跟還陽丹的價值比根本不值一提,於是點頭“行,這幾個銅錢算是咱們交個朋友了,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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