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掃完了墓,收拾東西回家之後,秦墨就要開始準備自家過年的東西了。
以秦墨的手藝,做菜就不要指望他了,所以王嬸一般會在準備自家的喫食的時候,順手也給秦墨準備一份。至於需要秦墨自己準備的,不過是寫個對聯,貼個窗花,掛個燈籠,把各種糕點、零食裝盤之類的小事。
但就是這些小事,秦墨也一直忙到傍晚時分纔算完事。
這個時候,王宏斌和旺旺把王嬸給秦墨準備的喫食包括一簾剛包出來的餃子一起送到了秦墨家,並試圖喊秦墨過去他家一起過年,但被秦墨推辭了,他今年可不是自己一個人過年了,當然是要在自家過的。
等王宏斌和旺旺帶着秦墨幫他們家寫的一打對聯離開之後,秦墨鎖上院門,進到屋裏閃身進了琥玉|洞天。
從洞天裏將金堯他們全都帶了出來,洞天裏環境雖然好,但卻沒有過年的氛圍,所以大家一致決定出來外面過年。
今年,有金堯、卷卷和小芝他們在,四個人一起,可以算是秦墨這輩子到目前爲止過的最熱鬧的年了。不要說小芝,就是卷卷也是第一次過人類的年。倒是金堯,以前在搖山派的時候,曾經是和丹泉子他們師兄弟兩個一起過年的,但修士時間觀念淡薄,這年通常也是過一年,忘一年的,基本沒啥喜慶氣氛。
到了晚飯時間,大家一起動手擺桌子,今年的這頓年夜飯可以說是非常豐盛了,除了剛纔王宏斌他們送來的王嬸做的菜,還有秦墨那時候從山海界帶回來的靈膳和從T國帶回來的海鮮,一直用儲器保存着,現在拿出來都還是熱氣騰騰的。
滿滿當當地擺上一大桌子好喫的之後,秦墨還特地把得自煙瀾祕境的那隻酒葫蘆拿了出來,“來來來,今天除夕,大家來嚐嚐這窖了幾千的靈酒的味道。”
秦墨先給他爺爺上了香,供上了飯菜並一小盅靈酒之後,纔給在座每人都倒上了一杯靈酒。不要說卷卷和小芝是未成年不能喝酒,這倆植物系妖精早成年不知道多少年了,他們只是化形後的外表像小孩子而已。
剎時間,撲鼻的酒香裏混合着濃郁的靈氣瀰漫在整個堂屋裏。
“好酒!”金堯深吸了口氣,“這酒不錯,不比那羣老猴兒拿出來的五百年以上的百果靈露差了。”
金堯說的那羣老猴兒指的是原來生活在搖山派附近山裏的猴妖一族。
這一族最擅長用山裏天生地養的各種靈果釀酒,其中最出名的就是百果靈露,果香濃郁,甘冽爽口,靈氣又特別充足,那羣猴兒們對這酒甚是寶貝,很少流到外面去,所以對嗜酒之人來說,這酒可是有靈石都買不到的好東西。
金堯倒是因爲同是妖族,又看在都是住在附近的鄰居的份上,得猴兒們送過一竹筒,就算金堯不好酒,那味道依然讓他記了幾百年。
“覺得好就多喝點,今天靈酒管夠。”難得過年,當然是要開開心心的,一葫蘆靈酒而已,不夠就再開一罈,他這邊還有方子,材料也有,喝完了再釀就是。
想到這裏,秦墨舉杯,“今年是我們幾個第一次一起過年,我在這裏祝大家一年更比一年好。”
“好啊,好啊,希望明年洞天裏靈植的數量能夠再翻一倍。”
“……卷卷你這個願望有點難辦啊,我們已經不在山海界了,沒什麼地方可以去挖靈植了。”
“那有什麼,洞天裏不是還有這次收回來的許多種子嗎?一到開春我就選地方撒種子去。”
“你倆有完沒完?現在不是要乾杯嗎?又不是在討論明年洞天的發展計劃。”
“對對,小芝說的對,我們乾杯。”
“乾杯!”
一杯靈酒下肚,秦墨才發現靈酒的威力比他之前想象的要霸道得多,他原來四個人幹掉這一葫蘆靈酒的打算基本上是要落空了。
只覺得雖然醇厚微甘的酒味還留在舌尖上,但一團帶着酒香的靈氣已經在肚子裏炸開,必須要他一遍遍運功將它們疏散到四肢百骸中去,然後,全身就像是泡進了酒做的溫泉裏,輕飄飄,軟綿綿,又暖烘烘的,舒服極了,連丹田裏靈力的濃度似乎都有增加。
這一口酒就要他運化半天了,這一葫蘆?算了吧。
好不容易把這一口酒給消化掉,秦墨就發現,卷卷和小芝跟他的反應差不多,只有金堯,可以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靈酒和普通酒不同,那酒量是和修爲成正比的。
不過就算修爲高,也架不住喝的多,一頓年夜飯下來,秦墨他們因爲修爲低吸收不了太多而有所剋制,所以是沒什麼事,反倒是金堯,喝到最後是直接恢復了獸形趴在秦墨家堂屋裏呼呼大睡。
但效果也是有的,據第二天下午才醒過來的金堯說,他身上那些陳年的舊傷有減輕的趨勢,於是秦墨乾脆把剩下的那半葫蘆酒全都塞給了金堯。
今年不再是單獨一個人過年讓秦墨整個過年期間的心情都非常的好,每天都樂樂呵呵的。
很快,從初六開始,回村裏過年的年輕人們就陸陸續續離開,王宏斌也走了,村子裏又逐漸恢復了往常寧靜、與世無爭的樣子。
只是,村子裏的平靜,很快就被打破了。
初九這天上午,山下邊前山村的村幹部陪着幾個人來到他們後山村,說是來考察什麼環境,需要進山,想來找個熟悉山裏環境,並且知道他們這裏古時候典故的嚮導。
這本來跟秦墨是沒有什麼關係的,但就因爲其中一人打扮奇怪,梳着髮髻,穿着一身青色的直綴特別引人注目,旺旺和其他在村子裏玩的小孩盯着他看了好久。他們村少有外人來,來了一個就會引起圍觀,更何況這一來好幾個,還有個這麼特別的呢。旺旺還特地就跑來找秦墨一起過去看熱鬧。
秦墨一聽,便覺得旺旺說的那人盤着頭,穿着青色單薄的袍子什麼的特別熟悉的樣子,總感覺有什麼事情要發生,於是本來不怎麼感興趣的,也跟着旺旺一起過去瞧了瞧。
這一瞧,還真瞧出了事情。
旺旺說的那人,居然是個築基中期的蒼雲宗修士,看上去不過二十來歲的年紀,而另外陪同的四個人年紀也不大,最大的不過三十樣子,也都是修士,都是煉氣中、後期上下。
蒼雲宗的修士來他們這裏幹什麼?還要進山?
之前在山海界的時候,他們查出蒼雲宗不止一次派了人過來地球這邊,除了最開始用來探路的那些煉氣,之後還有一批築基的過來是爲了找某樣東西,但直到最後他們都沒有查出他們到底要找什麼。
現在這個蒼雲宗的修士跑到他們這裏來了,還要進山,難道他們要找的東西會在後面的山裏?
不管他們想找的那件東西是什麼,山裏東西都是屬於地球的,都不允許他們拿走!更何況,他之前還在山裏種了不少蘊靈草呢,還有那些野生靈植,遇上這羣人還能保全嗎?
秦墨這邊心思正千迴百轉呢,那邊,那些人已經找來老村長詢問他們這邊古老的傳說了。
“這山裏有沒有什麼天降火球之類的傳說?”
“這個……”
以前的人不懂,有個流星落下來什麼的都能出現十七、八個版本天降XX的的故事,這樣的傳說太多了,老村長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要說哪個好。
“有還是沒有?特別是兩千五百多年前的。”那蒼雲宗的修士似乎非常煩躁,語氣已經非常不好了。
兩千五百多年千?那還真有,別人可能不知道,但秦墨是清楚的,兩千五百多年前,金堯被仙器爆炸的氣浪捲進時空通道,最後就是落在他們這後面的山裏的,他們要找的其實是金堯?
不可能啊,那時候他們對上蒼雲宗第二批派過來的築基修士的時候,他們看見金堯沒有任何特別反應啊。那他們要找的到底是什麼?有什麼東西那個時候和金堯一起掉到這裏了?
“兩千多年前那麼久的……我們也說不好啊。”要說各種傳說,傳了幾百年的他們這裏確實不少,但兩千多年,就算是有,他們也不知道哪個傳說是什麼時候傳下來的啊。
“什麼好說不好說的,”那蒼雲宗的修士還沒有說什麼,旁邊陪同的一人跳了出來,“老頭,我勸你識相點,仙長問你什麼你就老老實實回答,要不然,哼哼!”
要不然怎麼樣他沒說,但威脅的意味非常明顯了。
秦墨總覺得跳出來的這個人有些眼熟,但他可以肯定自己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也不知道這眼熟的感覺是哪裏來的。
“不是我不願意說,我們這種鄉下地方,這樣那樣的傳說實在太多,這不知道你們問的到底是哪一個啊。”
“就問你兩千五百多年前是不是有東西掉到了山裏,掉哪裏了。”
老村長想了想,“那可真不知道。”
“老頭子你找死吧?”那人似乎因爲無法在蒼雲宗的修士面前表現一番而惱羞成怒,作勢就要對老村長動手。
秦墨這時身體的反應比他的思維還快,在那人剛擡起手來的時候,人就竄了過去,一腳將那人踢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