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不對？”
秦墨莫名地扭頭看着金堯，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他雖然神識強過同等級修士一倍有餘，但跟金堯這樣的境界還是不能比，沒辦法探察得那麼遠。
“……一時也不好說，我們過去看看。”
要說閒事，金堯是肯定不喜歡管的，因爲他大多時候都懶得動，一天二十四小時裏起碼有十七、八個小時在睡覺。但是，貓科動物吧，這個好奇心一旦發作起來，就連他們自己都會害怕。
這不，前面不知道有什麼情況，勾起金堯的好奇心了。
金堯帶着秦墨選了個方向，一路向前趕了有個千八百米的，然後拉着他在一棵起碼三人合抱的大樹後面隱住身形，悄悄向外面張望。
“到底什麼事啊？”四周在秦墨看來毫無異常，也不知道金堯幹嗎要躲起來。
“噓……別出聲，就快過來了。”金堯刻意地壓低了聲音。
微溫的氣流在耳邊拂過，秦墨沒來由地一陣心跳加速，他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麼了，有時候靠金堯近了就會這個樣子，難道是貓毛過敏了？可貓毛過敏不是這樣的症狀啊，他到底是怎麼了？
心下些微的慌亂讓秦墨莫名地不好意思正視金堯，他胡亂地答應了一聲，就低下頭盯着自己法衣的下襬，彷彿能在上面盯出朵花來一樣，卻不知道自己的耳朵尖此刻早就紅透了。
金堯則完全沒有發現秦墨的不自在。他倒是很滿意現在兩人的狀態，現在這樣靠近，秦墨身上全是他的味道。不像前一陣子，每次秦墨進洞天來的時候，他都能在他身上聞到那什麼鳥妖的味道，雖然不濃，但是太挑戰他身爲妖王的權威了，讓他每次都恨不得衝出洞天去生撕了那隻扁毛畜生。不過秦墨是肯定不會允許他這麼幹的就是了。
看現在多好，被他划進保護圈子裏的人就應該只有他的味道。
其實，他倆大可不必如此小心地藏起來的，因爲他們其實距離目標物很遠，而且金堯說很快就過來，他們的目標確實很快就出現了，是一羣七、八個普通人。普通人的感覺不如修士敏銳，離得遠了根本不可能察覺到他們倆的存在。
“這有什麼不對的？”秦墨心不在焉地瞥了眼目標人羣，從遠處走過來的那羣人都是一身當地土著的打扮。自從之前在林子裏看見人類活動的痕跡，他就知道這附近應該有當地人的村落，會有人在這裏出現並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你仔細看那羣人中間。”
“中間怎麼……”在金堯的提醒下，秦墨壓下異樣的感覺，收起思緒，凝神看向那羣人的中間，立刻發現了金堯所說的不對是什麼意思了，“中間怎麼會有兩個人是被綁着的？”
在那羣土著打扮的人中間，有一男一女兩個驢友打扮的年輕人被綁住了雙手，正由周圍的那些人推搡着往前走。
“這是怎麼回事？他們這是要把這兩個人帶去哪裏？”爲以防萬一，秦墨乾脆傳音給金堯。
金堯是當然不可能知道他們這是要去哪裏的。
不過這個地方相對原始和封閉，當地的土著們很少接觸外界的文化和信息，他們有自己的一套處世原則，經常會幹出些什麼匪夷所思，違背常理，讓人覺得無法理解的事情。
不過這樣也真的引起了金堯進一步瞭解下去的興趣，“我們跟上去看看。”
修士因爲有神識輔助，遠遠地綴在後面也不用擔心把人跟丟，更不會被人發現。
秦墨被金堯拉着，兩人跟着那幾個人往更深的山裏走去。這一路秦墨拼命忽視着自己被金堯牽住的手中的燥熱，努力轉移着自己的注意力，很快就發現，這個方向，這些土著走得可能挺頻繁的，已經踩出了一條几乎可以兩人並行的小路了。
跟了大約兩個多小時，前面的那些人之前走的就並不快，現在的速度更是明顯下降。一個是因爲山路實在不太好走，久了確實很累，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們還帶着兩個被綁起來的不太配合的人，速度自然是提不起來的。
不過速度再慢，他們現在也已經非常深入山林了。
就因爲前面的走得慢，秦墨甚至還有空掙脫金堯拉着他的手，順便去挖幾株偶遇上的靈植或者罕見的草藥。就這樣，一路跟着這些人來到了一處位於山崖下面，被植被遮擋了一半的山洞前。
很明顯了，這處山洞就是前面這羣人的目的地，而且看他們這熟門熟路的，他們絕對不是第一次來了。
秦墨和金堯再次遠遠地埋伏下來，觀察着前面的那羣人。
“他們這是搞什麼呢？拜一個山洞是怎麼回事？”秦墨不曉得這些土著究竟是屬於哪個民族的，也不知道這個跪拜山洞到底是個什麼儀式。
“山洞裏有東西，還有血腥味和腐臭味。”身爲妖修，金堯的鼻子可要比秦墨靈敏上百倍，距離這麼遠，秦墨還什麼味道都沒有聞到呢，他已經被那濃烈的夾帶着血腥味的腐臭衝得頭疼到需要封閉嗅覺了。
聽金堯這麼說，又看了看那兩個被綁起來的青年男女，秦墨突然升起了一個荒謬的念頭，“那些土著不會是想把那兩個人送過來作爲什麼什麼的祭品喂野獸吧？”他以前好像在一本什麼書上看到過，古代的某些地方的確是會有把活人當祭品這樣殘忍奇葩的事情發生的，但那是在人們還很愚昧無知的古代啊！
想到這裏，秦墨自己也被自己這樣的腦洞嚇了一大跳，正驚疑不定地盯着前面那些人，耳邊就傳來金堯的聲音，“山洞裏的東西要出來了。”
金堯的話音未落，就聽見那山洞中傳來一聲吼叫，這會兒秦墨也顧不上什麼心跳不心跳的了，他雖然聽不出那是什麼動物的吼聲，但莫名的就是覺得有些熟悉。
伴隨着吼叫聲，一道黑影從山洞裏竄了出來，體形並不怎麼龐大，就跟普通人類差不多。
是的，不但體形跟普通人差不多，就連外形都非常相似，除了它沒有毛髮，渾身的皮膚烏黑髮亮到帶了少許金屬光澤，除了它那隻掛着幾片碎布的身軀瘦得僅剩一張皮包裹着一副骨架。
“那是個……什麼鬼東西？不會是……”秦墨覺得這隻跟之前曾經把他們這裏攪得人心惶惶的那啥有些相似，難怪他會覺得那吼聲有些熟悉，但這外形上的差異讓他不太敢確定。
“屍將。”
金堯輕輕吐出的這兩個字，徹底解開了秦墨的疑惑，“這個還真的是屍傀？還是屍將級別的屍傀？怎麼還會有這種東西出沒啊？不是說之前都清理的差不多了嗎？”不過在這種地方出現，成爲漏網之魚也很正常，畢竟這裏深入原始森林，修士們清查得再細緻也未必會注意到這種地方。
屍將級別的屍傀，他們其實在收拾那些煉製屍傀的魔修的時候就遇到過一隻，不過那個時候秦墨和陳子傑正護送那些被他們救下來的修士離開那處山谷，並沒有親眼見到，等他回來的時候，那隻屍將已經被疾風吼撕成碎片了。
“看那些人的行爲，你還想不出這是爲什麼嗎？”
那些土著一見屍將出現，頭磕的就更賣力了，爲首的那人甚至一邊磕頭，一邊嘰嘰呱呱說着什麼，不過他說的當地的語言，秦墨和金堯都聽不懂。
不過語言雖然不通，但是肢體語言確是能夠看懂的。
那領頭的土著對着屍將嘰嘰呱呱了一通之後，站起身來，對着身後的那些土著揮揮手，那些人便將那一男一女押到前方，並用力往屍將的方向一推。
“他們這是……在用活人飼養屍傀？難道這隻屍傀原本就是他們培養出來的？”秦墨見狀大喫一驚。這屍將從出現開始，表現的就很奇怪，居然沒有直接攻擊那些土著，反而乖乖站在那邊聽着他們嘰嘰歪歪，也不知道它是不是能聽得懂。
“那些土著都是普通人，怎麼可能會有煉製屍傀的本事？不過這隻屍將是他們養的倒是真的，到了屍將這個級別的屍傀，是已經有了一點思考的能力的，也就跟普通的野獸差不多，雖然沒什麼智慧，但是除了供主人驅使之外，基礎的條件反射還是能夠培養一些出來的。”
“條件……反射？”也就是說，這羣土著一直有帶活人過來喂屍傀？已經把這隻屍傀喂得都有條件反射了？這得填進去多少人命啊？這些人到底是怎麼想的？他們還能不能被稱之爲人？
那兩個年輕人被土著們用力一推之下，腳步踉蹌了幾下就跌倒在地，而那些土著則在此之後又對着屍將躬身行禮，然後就毫不留戀地轉身離開。
那屍將見那些土著離開，便不再猶豫，大吼一聲，朝着那兩個年輕人撲過去。
“啊！！！救命啊！！！”
那男青年在看到屍將撲過來的時候驚叫着想向後退，可是被綁住了的雙手讓他的身體失衡，根本就站不起來，也無法靈活地活動，這個時候，他居然將身邊那個已經嚇呆了的女青年用肩膀頂着推向屍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