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牧之呆愣之下抓着賀蠻的肩膀問道:“什麼,一天一夜?……我們進去到底多久了?”
賀蠻撓撓頭,一臉奇怪的道:“怎麼了,你們進去那道白色大門,就只呆了一天一夜,這不就出來了嗎……”
姚魏紫看了一眼一臉疑惑的楊牧之,輕笑道:“這很好理解的呀,寶樹內的時光流逝比起外界要快很多……所以呀,我們在裏面呆了兩旬有餘,而在外面其實只是一天而已……”
楊牧之拍了拍腦袋,恍然大悟。
看見自家小姐一身的素布衣裙,素潔的臉上沒有施任何的粉黛,連樣貌神態都與以往大不相同了,都是有些莫名其妙。
只是他們倆可沒有這個膽子去問小姐,只能拉着姑爺到一邊,說是去抓魚喫。
見兄弟倆似是不適應現在這副妝容的小姐,楊牧之笑道:“那你們先說說看,你們小姐是現在漂亮,還是以前漂亮呢?”
兄弟倆不敢貿然答話,賀蠻瞥了木屋那邊一眼,小聲說道:“姑爺,說實在的,還是以前的小姐漂亮……”
楊牧之搖搖頭笑道:“可我,還是覺得現在的魏紫漂亮……”
女爲悅己者容,素衣布裙,不粉不黛。
他喜歡,就夠了。
三人鬼鬼祟祟的在接頭接耳,姚魏紫便過來拉了楊牧之,說是隨便走走,賀家兄弟自然不敢有意見。
兩人沿着兩旁俱是牡丹盛開的小道慢慢踱步,姚魏紫走在前面帶路,見着了一些比較罕見的品種便會停下腳步,然後仔仔細細的將這些牡丹的品種和來歷告訴那個一知半解的傢伙。
許是走累了,兩人就找了一處花叢草地坐下,姚魏紫說,想聽聽你這些年的故事。
楊牧之居然有些羞赧,說我這些年就沒有離開過葫蘆鎮,即便彩雲城都很少去,實在沒有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故事可說。
一身素布衣裙的少女展顏一笑,平平淡淡的生活,我也喜歡聽。
楊牧之便開始滔滔不絕的說起來,自然是免不了要添油加醋一些,說的越誇張越神乎越好,有些事必須潤色一下,才能襯托出他在葫蘆鎮耕耘了這麼多年的英雄形象來。
當然某人一路吐着槽血被人揹回去的事情,自然是被省略了。
又說他無聊的時候就會盯着天上的白雲,一看就能看半天,當然水瓶巷還有個人也喜歡呆呆凝望天上的雲彩,曾經還因此掉進寒鴉江裏差點溺水,也是他奮不顧身救上來的,至於那個落水的人到底是誰,肯定是不會告訴小狐狸的。
還說他有好幾次發現有白雲從天上掉下來,砸在裁縫鋪裏,連院牆都被砸出一道口子。
等他爬上繡雲紡的院牆去找那從天而降的白雲時,才發現偌大一朵的雲彩居然也會憑空消失。
只不過順便看到了一些什麼,反正每個人都長着兩隻眼睛,不用來看東西做什麼……
他還跟小狐狸說了在石頭酒鋪和那些酒鬼以及掌櫃鬥智鬥勇的故事,如何花更少的錢拿到更多的佐酒菜,如何在那些光棍酒鬼手裏騙取半碗青果酒來,又該如何防止別人來蹭自己的好酒,都是一門大學問哩。
當然,有時用劉家的醬牛肉來佐青果酒,那滋味實在不能更好。
好魏紫,等我們回到彩雲城,一定要帶你去嚐嚐,以前總是沒有什麼銀子,可現在爲夫我現在就算天天喝青果酒,喫醬牛肉,都不帶眨眼睛的了。
只是他並沒有發現,一直抿着嘴角微笑的少女,此時悄悄別過了臉去,快速擦拭了兩滴眼淚。
他繼續說道,以前一直不知道爲什麼劉月圓她們家的醬牛肉那麼好喫,直到爬她們家院牆時,才發現她們家殺的牛跟我們平常見到的牛都不一樣,那種牛的叫聲和豬差不多,全身有很長的毛,牛尾巴和馬尾差不多,好像就叫作馬尾牛,這種牛肉可比我們平常耕地的牛好喫多了,下次帶你去吃了,你就會知道了……
姚魏紫擡起腦袋,一雙大眼睛似流轉的秋水,你怎麼都是爬別人家的院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