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簪花問劍 >第90章 重創後再遭襲
    慕容長菁放開攙扶着楚虞瑤的雙手,一臉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彷彿是今天才認識這位天下第二的美人,她顫聲問道:“他傷的……重嗎?”

    “我那一劍,刺在了……他胸口,他……流了好多血……定是傷的不輕了……”

    “那他現在去了哪裏?”

    小丫頭帶着哭腔又問了一句。

    楚虞瑤望向窗外,又開始下雪了,天機宮不下雪的天氣不多。

    心情好時,是一朵朵雪花;心情壞時,是一片片愁雲。

    她惴惴不安道:“他跌跌撞撞下了天機宮,此時應該到雲頂城了吧?”

    慕容長菁只丟下了一句“我去找他”,就奪門而出。

    此時廳中衆人早就散去,只剩下楚虞瑤一個人斜靠在一條椅子上。

    良久,她不自知的站起身來,快步走出到門邊,她也想出去找他,看看他傷的重不重,也想誠摯的告訴他,對不起,是我不好!

    只是心中不知道有一種什麼東西在作祟,讓她就是邁不出這道門檻,她斜倚在門邊,一陣悔恨之意再度涌上心頭。

    不知道過了多久,楚虞瑤突然感覺到竅穴裏那把剛成形的飛劍在輕輕顫鳴,她心中一驚,莫不是他真的出事了?

    這把沉寂多年的飛劍之所以一霎成形,與楊牧之息息相關,那是一種奇妙不可言說的聯繫。

    楚虞瑤不再遲疑,循着那種微妙感覺的指引,快速朝雲頂城某處掠去。

    ……

    ……

    楊牧之服用了幾顆止血丹與回靈丹,雖然止住了血,也恢復了不少的元氣,不過這接連而來的兩劍不但讓他身體受傷不輕,就連他的心都有些傷了。

    明明說好的,不要讓龍綃衣再受到傷害,又食言了,還是接踵而來的兩次。

    慕容靜嫺擊在背後那一劍,雖然沒有完全刺穿龍綃衣,但背後那個部位受損得並不輕,想恢復如初,看來需要不少時日。

    胸前那一道劍口就更別說了,比在桐油樹林裏所受那一道尺來長的刀傷更嚴重,當真是舊疤未愈,又添新傷。

    楊牧之苦笑一聲,小魚兒呀小魚兒,真是對不住你呀!

    他不禁在這個時候還能想起她的鯉魚小嘴巴來,他笑出聲道:“雩兒,你們應該順利回到故土了吧?”

    ……

    下了天機宮,是一段沒有那麼崎嶇的山道了,踉踉蹌蹌的楊牧之想起一件事情來,他從懷裏掏出那張白狐狸面具,端詳了片刻,輕輕默唸姚魏紫教他的口訣,只是面具沒有任何反應,還是一動不動的躺在他手心裏。

    楊牧之撓了撓頭,又唸了一次口訣,面具還是沒有反應,他一拍自己腦袋,嘟囔道:“糟糕,口訣都記錯了,小狐狸知道了還不得捏死我……”

    他將面具收進手上那個白色指環裏,走了沒幾步就一屁股坐在一塊山石上,不停的唉聲嘆氣。

    本想召喚白狐狸出來騎一騎的,以它的速度跑回葫蘆鎮應該只要一兩天吧,如今受傷不輕,靠兩條腿走,要到何年馬月了,真是愁人。

    只不過很快他就發現更愁人的事情了,冤家路窄,愁人的仇人來了。

    盧秀麗一馬當先,翩然而至,她身後跟着一個二十七八歲的男子,是在慕容長菁家門口追擊他的大師兄賀超羣。

    兩人不客氣的看着楊牧之,緩緩拔出了腰間長劍。

    看着萎靡不振的楊牧之,盧秀麗輕笑道:“原來你就是楊牧之啊,據說你還是楚家二小姐的相好,原本是要謝謝你的,只是你不該得罪我盧秀麗,所以,你今天必須喫點苦頭了!”

    她不急不慌的靠近楊牧之,看着他的那張麻臉,嬌聲嬌氣道:“哎呀,你楊牧之生得也就一般模樣,還長了一臉的麻子,我也不知道那楚家二小姐看上你什麼?我可聽說她是胭脂譜上的大美人哦,看來,不過是個瞎眼美人罷了。”

    楊牧之笑道:“一個金丹客,一位元嬰境,就那麼肯定,今天喫定我了?”

    大師兄劍尖斜指楊牧之,默不作聲。

    盧秀麗嬌笑道:“你倒是厲害,小小凝元境敢瞧不起金丹和元嬰了,你莫不是以爲還是沒受傷之前嗎?如今的你,也就是個苟延殘喘罷了!”

    楊牧之低頭笑而不語。

    盧秀麗心情不錯,這傢伙接連兩次受傷,如今已是元氣大傷,被她抓住這個大好良機,正好可以報昨日半拳之仇人了。

    雖然這傢伙鬼名堂不少,區區凝元境就能接師父兩劍,但他受傷也是真,畢竟雪地上那一灘灘的鮮血絕對做不得假。

    盧家仙子肆無忌憚,嬌笑道:“楊牧之,你取得了楚玉的芳心,也好讓長盛哥對那丫頭死心了,從這一點來看,我本是該謝你的……”

    聽到師妹這番心裏話,她身旁的賀超羣握劍的手不爲人知的顫抖了一下,而劍尖卻是舉高了幾分。

    盧秀麗繼續道:“不過你可以放心,今天我不會殺你,但死罪可免,活罪可就難逃了!”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楊牧之輕輕嘆息一聲。

    “我既可半拳敗你,自然也能半劍殺你……”

    盧秀麗大叫一聲“口出狂言”,舉劍就刺。

    先刺你一劍,再放點血出來,看你還敢不敢癩蛤蟆打呵欠——好大的口氣。

    楊牧之快速起身,一個後滾堪堪躲過那攜帶一團雪花而來的一劍,雖然打滾這個動作有些狼狽不堪,但是卻很有效。

    楊牧之胡亂拍了一下身上的泥雪,佝僂着腰,一手捂住胸口,一臉傻笑看着姿容俱佳的盧仙子,很沒有高人風範。

    盧秀麗氣不打一處來,正欲上去再刺這傢伙一劍,大師兄賀超羣伸出一個手勢阻止了她。

    “師妹小心一些,這傢伙並不簡單,他雖受傷,卻還是不可大意!”

    盧秀麗點點頭,收起了輕浮的心。

    認真起來的盧秀麗就顯得更好看了,特別是她身上的那股子英氣,特別招人喜歡。

    賀超羣冷笑一聲,你這傢伙,的確有些可惡。

    他的劍刁鑽古怪,出劍的位置往往讓人意外,好在楊牧之已經領教過了他的毒辣劍法,在慕容長菁家外的巷弄裏,沒有少喫他的苦頭。

    但儘管如此,楊牧之更多的心思還是花在應對盧秀麗的劍上。

    在他的四周,一座白雪牢籠又起,儼然與她之前使出的那個雪繭如出一轍,只不過這個範圍更大,速度更快,氣勢也更強。

    認真起來的盧秀麗,果然不愧是得了白雪劍法真意之人。

    與她相比,雖然師兄賀超羣的境界要高上一階,但要論劍法,盧秀麗卻比他高出可不止一籌。

    白雪牢籠已經成型,裏面蘊含着一股淒涼的肅殺,當下的楊牧之可不認爲自己還能安然無恙的呆在這裏面,若是被禁錮住身形,牢籠外的那位仙子手中的劍可不是喫素的。

    又躲過賀超羣來削自己腳踝的陰險一劍,楊牧之右手輕擡,一道碧綠劍光從層層白雪凝聚而成的牢籠中飛出,直奔盧秀麗的小腹丹田。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此兩人中威脅更大的還是這位盧仙子。

    盧秀麗正成竹在胸的蘊聚起風雪一劍,這次她離大雪繭比較遠,也不會傻傻走過去挨那半拳了。

    只是讓她想不到的是,這傢伙還有飛劍。

    賀超羣就在師妹的身前,只是他一劍去削對方腳踝,正值舊力用完新力未生之際,來不及揮劍格擋,他只能憑藉着本能擋在自己師妹的面前。

    無論如何,傷自己都不能傷了她!

    碧綠飛劍從賀超羣的後背穿過,輕鬆切斷了他的尾椎,切破了他丹田中的那顆金丹,然後從他小腹鑽出,再至盧秀麗跟前時,速度也減緩了不少。

    情急之下,盧秀麗揮劍將那柄碧綠小劍擊飛,也顧不上那個楊牧之還冷冷的站在她面前,她扔掉手中長劍,焦急的看着倒在雪地上的師兄,手足無措。

    鮮血從賀超羣的腹下和後背汩汩流出,瞬間染紅了皚皚白雪地,盧秀麗將他輕輕翻身過來,讓他埋在雪裏的臉露了出來。

    賀超羣看着自己的師妹,強忍着痛,笑道:“師妹,我沒事,別怕!”

    盧秀麗跪在他身旁,淚珠在眼裏不停打轉,她抱起師兄的頭,帶着哭腔道:“師兄,你流了好多血,你不會死吧,你不要嚇我啊……”

    賀超羣想擡手替師妹擦掉眼眶的淚珠,總歸是明白了什麼叫有心無力了。

    “師妹,能被你這樣抱着,就算是死了,我也不覺有什麼遺憾了……”

    “師妹,你知道嗎?我喜歡你……好喜歡好喜歡你,從你來天機宮的第一天起,我就喜歡你了……”

    “我一直都不敢對你說這三個字,是因爲我不想打攪你的生活……你喜歡慕容二公子,是你的自由,你也不需要愧疚……只要你開心……我就開心……”

    賀超羣眼光柔柔,他總算是撫摸到了師妹的臉了。

    他替她擦掉那兩條怎麼也擦不乾淨的淚痕,這張臉,是那麼的美麗,多少次令他魂牽夢繞。

    我曾暗暗許下諾言,我願意,就這樣默默守護在你身旁,哪怕你喜歡的是別人,哪怕,你都不曾多看我一眼,我亦無怨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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