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忙腳亂之下只得拉住楊牧之的手,狠狠拖了一把。
楊牧之被可可拖的那一把,力道過猛,順勢就撲在她懷裏。韓正那一拳雖被躲過,但還是在他後背擦了過去。
金丹境一拳的衝擊力,豈是他一個只能手倒提海鴨的凡夫俗子能承受的?
楊牧之哇的一聲,就被打暈了過去。
可可怒道:“韓師兄,你怎可下此重手?”
韓正收回拳勢,小聲道:“可可小姐,他上門來挑釁,我哪裏會料到他如此不堪?”
他那嚴肅的神情上,表面多了一絲恭謙,其實心裏並沒有太多顧忌,是人都懼你表小姐,我韓正可不怕。
身爲紅林柳家唯一的年輕玄丹師,他有這個自傲的資本。
見那個口氣囂張的傢伙,僅僅被一拳的擦傷就震得暈死了過去,衆弟子都笑出了聲來。
“哈哈,原來果然是隻軟腳蝦啊!”
“這傢伙,口氣天大,沒有想到這麼不抗揍!”
可可抱着昏厥的楊牧之,怒目瞪過去,那些取笑的人都各自轉頭,躲進了屋內。
她也沒有想着要撂下一兩句狠話來找回場子,就那樣半抱半摟着這個昏迷的傢伙,快步溜了。
雖然她也想着找機會給韓正師兄的飯菜裏偷偷加點料,但這個傢伙很被舅舅寵愛,也不好輕易招惹。
何況醜八蓋被打暈了,還不知道大姨會怎麼訓斥自己呢。
果不其然,她狠狠捱了一頓斥罵。
更讓她難以接受的是,大姨罰她一旬之內,不得再來找楊牧之。
可可扁着嘴巴,一臉的不開心。被大姨瞪了一眼後,這才老老實實離開了木屋。
出門前,回頭看了一眼牀上的傢伙,眼裏竟有幾分擔憂。
柳若芸握住楊牧之的手腕,把了一下脈,舒了一口氣。
伸手將楊牧之翻過身來,在他後背被一拳擦傷的位置塗抹了一些藥膏,又替他穿好衣服。
柳若芸將楊牧之的白髮理順,讓他那張依然滿是皺紋的臉完全顯露出來。
那英挺的眉毛雖濃,卻沒有一絲光彩,大大的眼睛周圍滿是魚尾紋,鬆垮垮的眼袋格外明顯,睫毛倒是很長,彎彎的像一彎新月。鼻樑堅毅高聳,清晰鮮明的輪廓好似刀削而成,薄薄的嘴脣略顯枯燥,還有一絲開裂。
他的皮膚雖然乾燥起皺,但膚色很白,雖然之前被暴曬了幾天,蛻皮後很快又白淨了。
就他整張臉來說,無疑是極其俊美的,別人看不出來,她自然很清楚。
這張臉,和她心底深處那個只穿絳紫長衫的負心人,何止三分相似?
特別是那個不經意流露出來的氣質,那是一種……壞壞的雅,讓人心醉。
柳若芸就這樣靜靜坐在牀榻前,癡癡看着那張臉,口中不斷低聲輕吟。
反覆唸叨的,只是一個名字。
“陸郎,陸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