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白髮男人，滿臉皺紋與鬆弛的皮肉，打眼一看，就容貌來說可不就是一位六七十歲的老頭嗎？
但他全身上下散發出來的那種青春氣息，卻是隻有二十來歲的年輕人才特有的。
她並不是那些剛剛成人的懵懂少女，見過出色的男人也不在少數，但像眼前這位叫楊牛文的男人，他身上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獨特韻味，讓人很想與他親近。
不是說他有多好看，而是他身上某種氣質，在吸引着她。
裴嫣然不自覺的挪動了腳步，細細一看，他那張臉的輪廓還是很不錯的。特別是那雙大眼睛，雖然眼袋鬆弛、眼角佈滿魚尾，但那雙清澈純淨的眸子，讓人能從中看出一圈圈盪漾的漣漪來。
“嫣然姐姐，你做什麼？”身後響起可可的驚疑聲。
裴嫣然回過神來，收回要去撫摸那位白髮男子臉龐的手，她臉帶酡色施了一福：“呃，我是裴嫣然，見過楊牛文公子。”
楊牧之回了一揖，眼神裏帶着驚訝與炙熱：“原來是……裴嫣然小姐？胭脂譜上的大美人，今日得見，真是三生有幸。”
比起在月鏡中見過的裴嫣然，活生生站在自己眼前的她，要更加誘人。
她那豐滿的傲人身段，搭配那張時而嫵媚時而清麗的標準瓜子臉，讓人的心跳只會跟着她的一顰一笑急促變幻。
那張尖到能刺疼人的下巴、以及她身前的鼓脹，大概是所有見過她的男人最想觸碰的地方了吧？
楊牧之的心裏再次感嘆了一聲，這個裴嫣然，儘管名次排在楚虞瑤身後一位，但她身上流淌着這副半嗔半媚的神態，比前者要可愛多了。
至於兩人的身段嘛！在他看來，其實可以說是不相上下。
兩人都喜歡穿紅色的衣裳，無論楚虞瑤的粉紅桃花裙，還是裴嫣然的這身櫻紅雲霏海棠錦裙，都是無比的合身、卻又顯得胸前有些緊繃。
裴嫣然嘴角微揚，嗔怪的白了楊牧之一眼，即使只是一個白眼，任然飽含風情。
本來以爲他會與衆不同一些，沒有想到，依然還是個好色的傢伙。
哎，男人啊！
可可躥到楊牧之跟前，微慍道：“再看，你的眼珠子就從那個鬆垮的大眼框裏掉出來啦！”
楊牧之憨笑一聲，收回了視線。
也不知道爲什麼，見到裴嫣然後，總喜歡拿她和楚虞瑤去做對比。
二女轉身走在前頭，裴嫣然說是要帶他們兩個去喫翡翠城獨特的早點。
楊牧之望着那個妖嬈扭擺的背影，心旌搖曳之餘，他伸出一隻手掌，五指張開，感覺還不夠，五指又極力鬆開了一些，總算點點頭嘀咕了一句：“得有這麼大！”
突然又想起和楚虞瑤在小山谷過夜那次，半夜等她睡着了，差點就惡向膽邊生，要用手去丈量她的傲人山巒了。
可惜終歸還是沒有那個膽量。
現在想來，差不多也得五指張開到這個程度吧。
走在前面的兩女在輕聲嬉笑着什麼，不時也會回頭看上一眼。
楊牧之跟在她們身後，知道她們在說自己，也假裝什麼都不知道，與她們拉開了幾步的距離，只管自己左顧右盼。
裴嫣然與她接頭接耳：“傻丫頭，當然不算醜啦，只不過也算不上有多好看，比起我師弟呂南笙來，還是差了一大截。”
可可不服氣道：“什麼嘛！在我看來，醜八蓋比那個娘娘腔的呂南笙好看多了！”
“你呀，這是情人眼裏出西施。你心中歡喜他，自然看他怎麼看都好看啦！”
可可紅着臉，反脣相譏道：“嫣然姐姐，你說他不算多好看，明明剛纔不知道是誰，看他都看傻了，還要伸手去摸他的臉了呢？”
裴嫣然頓了一頓，找了個藉口：“我只是要驗看一下他的臉而已，看看他到底是什麼年紀嘛！”
“姐姐這可是在替你把關呢，替你選婿這種事，原本該是你那漂亮孃親來做的，只不過這次不能告訴你爹孃，所以呀，姐姐我就只好勉爲其難啦！”
可可嘟着嘴：“那我謝謝你啊！”
三人很快就走到了一家小食店，店鋪雖小，卻乾淨簡潔，簡單到連牌匾都沒有掛一面。
店裏店外都擠滿了人，生意好得不行，看來店中的食物定是非比尋常了。
三人好不容易等來一張小矮桌，裴嫣然讓他們趕緊搶佔座位，招呼夥計來三碗火龍騰海。
可可很不喜歡與這麼多人擠在一起喫東西，說道：“嫣然姐姐，你修爲那麼高了，還用得着喫東西啊？”
裴嫣然，浩然天下年輕前十人之中，排名第八。
她媚眼流轉，電了坐在對面的楊牧之一眼，再望向身旁的丫頭說道：“遇到好喫的食物，爲什麼不喫？這火龍騰海啊，是他家獨有的特色糖水，好喫又……”
說到這裏，她附耳到可可耳邊說了一句什麼。
小丫頭紅着臉，憋了半天后說道：“難怪姐姐你的身材那麼飽滿，原來是天天喫這個吃出來的啊！”
她並沒有壓低聲音，四周不少人都聽到了，不禁都向他們這一桌望來。
裴嫣然以手扶額，嘆氣一聲。
就不該帶這個傻丫頭出來的。
有幾個沒有找到座位的食客，見到這一桌還空着一條長凳，正要過來搭訕這位看得讓人口水直流的大美人時，被裴嫣然大眼一瞪，立時心裏涼了半截，嚇得遠遠走開了。
楊牧之咂咂舌，難怪說女人變臉比翻書還快。
明明剛剛還語笑嫣然的她，那滿臉的柔情嫵媚，瞬間就能翻出這樣一張陰寒冷臉來。
熱氣騰騰的小食店裏，只要這位常客大美人不露笑顏，所有食客就吃不出熱氣來。
店家端來三碗精美的糖水，笑顏道：“裴小姐，帶朋友過來啦，今天算我請客！”
裴嫣然也不與他客氣，道了一聲謝。
見可可拿起調羹舀起糖水就要送進口裏，她急忙阻止：“可可，你慢點，這個糖水看上去風平浪靜的，其實是很燙的哦。”
糖水將近滿滿一大碗，份量很足，顏色也好看，晶瑩剔透的糖水中夾雜着兩片紅色的果肉，果肉裏鑲滿黑色的芝麻。
楊牧之舀起一塊紅果肉，自顧問道：“這是什麼水果？黑芝麻怎麼鑲嵌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