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將這羣犯我家園之妖人擊退，我寧死！
這是每一位浩然劍仙的覺悟。
三人再次沉默。
半晌後打破寂靜的是可可這丫頭，她提出了心中的疑惑：“聽說洪荒有位道法通天的祖師，都是十五境的修爲了，那麼我們浩然天下，誰能與之爲敵？”
裴嫣然眼中閃過一絲神彩，“年幼時，我恰巧從師尊那裏聽到過這個事情的一點細枝末節。”
“當年的那場大戰，前期是我們浩然佔了優勢，可那位洪荒老祖加入進來後，我們就兵敗如山倒了。眼看洪荒所有妖族就要一舉越過歸墟，肆虐我們的家園時……”
“這個時候，歸墟之上出現了一位白衣美髯客，他以一己之力，挽狂瀾、扶天傾，將包括洪荒老祖在內的所有妖族趕回了洪荒……從此，妖族不敢再近歸墟半步。”
裴嫣然的神情變得無比肅穆：“那位白衣美髯，他姓楊！”
至於那位先賢神人的大名，卻說不出來。也許是裴嫣然不知道，也許是不敢直呼其名。
“姓楊？”可可看了一眼楊牧之。
楊牧之搖頭笑道：“看我做什麼？這世間同名同姓的人何其之多，你們總不會認爲那位神人與我有什麼淵源吧？”
可可撇了撇嘴，“你想得真美。”
楊牧之擡手問道：“你們說的這些，與那位寧有晴寧劍仙有什麼關聯嗎？不是說沒有一位劍仙返回浩然嗎？那麼寧劍仙她……”
裴嫣然解釋道：“妖族衝過歸墟，寧劍仙是在我浩然故土殺的敵。”
可可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啊！”
“那位劍仙姐姐看着那麼年輕漂亮，想不到她竟然砍殺過那麼多可惡的妖族啊！這樣說來，寧劍仙有好幾百歲了吧？”
裴嫣然眨眼笑道：“世間的女子，都不能從外貌推斷年紀的，也不能簡單看看外貌，就決定這位女子是否美麗的。”
這句話，她是對着楊牧之說的。
意思很明顯，你楊牛文的媳婦兒，並非你表面看到的那麼醜，她其實是個大美人呢！
可可突然驚叫一聲，“嫣然姐姐，你之前說出了大事，莫非又是妖族要來攻打我們了？不然寧劍仙怎會帶着那麼多劍仙急匆匆御劍而過？”
裴嫣然搖頭沉思，洪荒妖族再次攻打浩然，也並非不可能。
畢竟那位楊姓的白衣美髯，這個世間早已聽不到他的任何消息了，有傳言說，他早已隕落了。
但這些事情，又如何能輪得到她裴嫣然一個小小玉璞境來操心？
雖然浩然年輕前十人排譜上，她還拿了個第七位。
楊牧之問道：“那位寧劍仙，如今在浩然天下負責些什麼？”
裴嫣然拉回思緒，回道：“她雖師承扶搖山，但現在一直呆在歸墟懸空山。”
“懸空山！”聽到這幾個字，楊牧之怔怔出神。
“嗯！歸墟之上，有一座漂浮的無根大山，名爲懸空山。當年大戰之後，浩然就在懸空山建立了幾座行宮，專門負責調度浩然戰力、抵禦洪荒妖族的事宜。”
“那麼，此次十一位劍仙聚集，是懸空山的意思了？”楊牧之沉吟道：“這麼看的話，此次的事情，還真不小呢！”
可可重重點頭，深表認同。
裴嫣然嘆氣一聲，“可可你這丫頭，雖然總是胡言亂語，但你這烏鴉嘴還是很準的呢。”
“這樣想來，這件事的確不簡單。”裴嫣然黛眉輕蹙，“連師尊都在着手準備應對此事，莫非這座天下真要不太平了？”
裴嫣然忽然打了一個激靈，問道：“七年前，歸墟也曾出過一檔子事情，你們聽說過沒有？”
可可搖了搖頭，一臉莫名。
而楊牧之則是心裏一震，臉上某塊鬆弛的肌肉跳顫不已。
“七年之前，也是這位寧劍仙，她來浩然召集了不少劍修去往歸墟，其中好幾位都是一些真實年齡比較年輕的劍修。”
“那幾位年輕俊彥之中，年紀大的不過二十五六，年紀最小的一位，卻只有十四歲。”說到此，裴嫣然臉上突然煥發出一種異樣的神采來，“而那個人，也在其中。”
可可滿臉疑惑：“那個人？哪個人啊？”
裴嫣然螓首微揚，望向東方初升紅日，那一抹溫暖在這個初秋的早晨，撫慰着她的心。更像是她一直掛念着的某個人，突然就躍到了她的眼前，與她說：我就在這裏呢！
“那個人，是一位年僅十四歲的白衣美少年。”裴嫣然嘴角噙笑，眼神柔柔，她緩緩道：“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說的就是他！”
楊牧之別過身去，走到路邊一株樹下，默默蹲在那裏。
可可猛的跳了起來，問道：“嫣然姐姐，你韋師姐所作詞中說的那個誰家年少、世人說的那位麒麟之子，莫非當真存在？”
裴嫣然答非所問：“七年前，洪荒妖族來了不少人，在歸墟之上劃出道來，說是打打殺殺不夠斯文，乾脆與我們浩然來一場文比。三局兩勝，勝者可以提幾個條件，敗者必須答應。”
可可皺眉問道：“那些蠻橫的妖族又搞什麼陰謀詭計？我們答應了？”
“一來我們浩然正在休養生息，戰力似乎差了洪荒一籌，二來這也算是兩座天下的臉面之爭了，所以經過簡單商議之後，浮空山就答應此事了。”
裴嫣然笑着問可可：“你知道那蠻橫妖族第一場要與我們比試什麼嗎？”
可可搖頭，她哪裏會知道這些。
蹲在樹底的楊牧之突然插了一嘴：“洪荒之妖族以體格強壯蠻橫、力道無窮見長，他們稱之爲‘一力降十會’；而我們浩然劍修有句話雲‘一劍破萬法’，想必這第一場比試，是妖族放棄自身的體格優勢，捨近求遠與我們比拼道法吧？”
“沒錯，這第一局就是比拼道法。”裴嫣然好像如親眼見過那場比試一般，猶自心有餘悸：“都說妖族靈智簡單、四肢發達，可哪曾想，就是這樣一羣蠻野之妖也有那麼博大精深的高超道法……”
“所以……我們輸了？”可可問道。
“我們輸了！”裴嫣然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