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個遠道慕名而來的病患一窩蜂涌來紅林,這些人,都是些力不從心的中老年男人。
紅林並不會給遠道而來求醫者提供食宿,因此紅林隔壁二十里之外的仙人渡,一時間客棧爆滿。
天還沒有亮,大家成羣結隊從仙人渡趕來紅林,只爲親自見到那位楊老神醫,求得一副虎狼之藥。
大家口口相傳,楊老神醫能夜御三女,夜夜換新。花甲之年卻依然是虎狼之軀,令人羨慕欽佩。
事實上,當大家見到這位白髮蒼蒼的楊老神醫之後,愈發確認了神醫在他們心間的神仙風姿。
楊牧之尋思,等到他融合所有單獨藥方,組合成一個完整的藥來,解開神藥樹的命題之後再將這些壯陽藥配方公佈給紅林。
他實在不願意當這個“楊老神醫”了,原因無他,那些男病患與他開玩笑也就算了。便是有些膽大的婦人,都拐彎抹角的問他:“楊神醫,你真的……能夜御三女?”
她們自然是不會臉紅,還巴不得楊神醫回道她們,能,沒錯。說不定這些色膽包天的婦人就會接話:“那麼楊神醫,御一御奴家如何?”
楊牧之回紅林差不多有一旬的時間了,除了每日按時掛牌行醫,之後就是去一趟藥房配藥,然後再與藏書堂的鄭邋遢閒扯小半個時辰,剩下的時間就是打拳練功。
可惜,已無限臨近築基境巔峯的他,就是不能捅破那一層窗戶紙,突破至凝元境。
“難道金丹碎裂之後,所有的境界突破都變難了嗎?”楊牧之很想去找柳若芸,看看有什麼好的辦法沒有。
可是他又擔心,自己主動去找她,會更讓她誤會。
現在大家看他的眼神,很有意思。有人羨慕,有人嘲笑,有人敬佩,也有人咬牙切齒。
以肖傑爲首的那幫與他有過節的弟子,卻是個個喜笑顏開,這個楊牛文竟然娶了可可小姐,真是“大快人心”。
上次可可讓他們嘴裏長出尖尖獠牙,大概早就好了傷疤忘了痛了。
這些年輕弟子們,笑嘻嘻的湊在一堆討論,當楊老神醫夜御可可大小姐,會是個什麼光景?
有人說:“可可小姐初爲人婦後,性子大變,好像也不出來耍瘋了,難道是要一門心思相夫教子了嗎?”
“其實說來,這楊牛文也挺倒黴的,有一身那麼好的本領,卻娶了這麼個醜女惡女爲妻。”
“哎,你們說說,楊牛文那些個壯陽藥,到底有沒有效果?”
有人嗤笑道:“就算有效,估計多半也好不到哪裏去,咱們紅林,年輕一輩中醫術最高的,還是得看柳公子。”
另一個弟子點頭附和:“那是,柳公子人中龍鳳,是得到過神藥樹賞識的人,哪裏像那楊牛文,只會弄些什麼壯陽藥來坑蒙那些老男人。”
肖傑不似這些傢伙這般膚淺,他沉吟道:“也不要看輕了楊牛文,他短短時間就能在咱們紅林混出神醫的名聲來,豈是那麼簡單的?”
“在咱們紅林,除了柳公子之外風頭最響亮的,之前是韓正大哥,如今卻是這個楊牛文了。”
“也不知道韓師兄在忙碌什麼,老是不露面的?”
有個不太正經的聲音冷不丁說道:“呃,你們發現沒有?鳳嬌最近老是往醫治堂那邊跑?經常有人見她在偷瞧那個楊牛文呢。”
說到這種話題,這幫年輕人變得活躍且興奮,“鳳嬌那身段,嘖嘖,走路那個樣子,那兩條腿,能夾死人。”
“可不是,韓正師兄以前總是精神抖擻、神采奕奕,自從帶回鳳嬌後的那半年時間裏,明顯可以看出韓正師兄憔悴萎靡不少……”
有人打趣他:“有鳳嬌那樣的丫鬟暖牀,能不憔悴嗎?這也是韓正師兄修爲高,要是換做你去,怕不是早就累得半死不活了吧?”
那年輕弟子道出了心聲:“讓鳳嬌給我暖牀,累死我也心甘。”
“我看呀,韓正師兄怕是也要找楊神醫求一副壯陽藥了……”
那位不正經的年起弟子一拍手掌:“對呀,鳳嬌去找楊牛文,說不得就是找他拿藥呢!”
有人酸不溜秋說道:“鳳嬌這種女子,一個男人很難餵飽她,怕是也只有楊老神醫才能對付她了。”
“他能對付她個屁,他自己那醜媳婦能應付過來就燒高香了。”
衆人不明就理,問道:“怎麼說?”
那個年輕弟子問道:“你們發現沒有,鳳嬌走路和可可小姐走路有什麼不同?”
衆弟子沒有留心這個,即使他們總喜歡一眼不眨的盯着鳳嬌看,卻也說不出什麼重點來。
“鳳嬌走路,腿是稍稍分開的。再看可可小姐,是併攏着腿走路的……嘿嘿!”
一語道破天機,大家頓時心領神會。果然還是你小子厲害,觀察到位。
那位能夜御三女的楊老神醫,也不過如此嘛,自己媳婦都沒有整服帖,還敢誇下海口。
“這也怪不了楊牛文呀,哈哈!娶那麼一位醜媳婦,要是擱你,你願意多整?”
衆弟子嘻嘻哈哈說着滿嘴的葷話,似乎能取笑楊牛文多幾句,他們嘴角曾經露出來的那兩顆尖獠牙,就少了一分恥辱。
其實這些年輕人,要說有多恨楊牛文,那也未必,或許更多的,只是一種嫉恨罷了。
楊老神醫自然聽不到這些話,他如今的名聲太大了,忙碌得很。
黃昏時分,當他回到新木屋時,那位“賢惠溫順”的媳婦早已坐在桌前等他了。
而小道的另一頭,也姍姍走過來一個身影,是可可的大姨,柳若芸。
楊牧之站在門口,先是朝屋子裏的丫頭低聲說了一句:“可可,你大姨來了。”
然後趕緊朝對面那道似乎消瘦了一些的女子作揖行禮:“若芸,你來了呀!”
其實這個稱呼,楊牧之很難啓齒,叫她大姨,又怕她難過。
柳若芸微微一笑,點點頭。
屋子裏,可可起身走到門邊,甜甜叫了一聲“大姨”。
柳若芸只是輕嗯了一聲,看可可的眼神有些恍惚,好像是在看一位同輩女子,並非是自己的外甥女。
她讓楊牧之坐在桌前,一邊喫飯一邊替他診脈。
看他喫得香甜,柳若芸心裏卻是微酸,前幾日,她都是親自做好飯菜準點送過來,可總是慢了自己外甥女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