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本座即刻就能復活,你以爲出了稻香城就能逃出我的掌心了嗎?”
好像極具靈智的某種強大生物,發出猙獰得意的笑聲,不停敲打震盪楊牧之的精神識海,這種感覺與當初在萬花谷地下水牢對抗孫聞寂留在他識海中的神魂印記差不了多少。
一路跑出稻香城的楊牧之擡頭朝天邊望了一眼,彷彿有一道長長的墨色身影在躥動,越來越顯眼,黑影周身帶着點點的金輝,一路跟隨而來。
隱約中,能看出那個黑影的一點點輪廓,好像是……
“難道這就是……龍?”
楊牧之並沒有見過龍,事實上,世人也沒有幾個見過真龍的。那是一種只存在於傳說與畫中的超級生物,如黑煙聚成的細長身軀,彎成兩個拱形在天上遨遊,四足五爪,頭生雙角,口含驪珠,不是龍是什麼?
“難怪公羊大哥讓我儘早離開這裏,莫不是因爲這條真龍的緣故?我又沒拿它什麼,追着我要東西是怎麼回事?”
好像除了天上這條墨影,地上也多了幾人在追他,是一羣裝束古怪的白衣女子,一直跟在身後跑。
楊牧之慌不擇路,只顧埋頭朝北跑,心裏想着是不是遠遠逃出稻香城的範圍,這傢伙就不會追來了?
沿着一條羊腸小道跑,轉過一個靠山急彎時,突然被埋伏兩側的三名白衣女子包圍住,其中一名腰繫彩絲蛇鱗帶的女子捉住楊牧之一條手臂,格格笑道:“看你往哪裏跑,抓住你啦!”
女子容貌甜美,笑容呆笨,雖說抓人的雙手異常有些涼,但似乎沒有太大惡意。
楊牧之驚道:“你們要做什麼?前堵後追的?”
身後死命追他的那幾個白衣女也趕了上來,在這逼仄的山路口,十數名白衣美女團團圍住楊牧之,看他的眼神裏帶着幾分喜意與羞色。
那名系蛇鱗腰帶的應該是她們的頭領,笑嘻嘻答道:“楊公子,我們是奉女王的命令,來抓你回去的。”
“女王?哪個女王?”
“當然是我們蛇族女王,白矖後人,白女王啊!”
楊牧之嚇了一跳,“你們是……蛇女?”
這羣白衣女子齊刷刷點頭,嗯了一聲,倒也是一副乖巧可人的模樣。
楊牧之苦着臉,“你們是不是弄錯了,我都沒有見過你們女王,更別說得罪她了,捉我回去做什麼?”
那位頭領笑着答道“楊公子,你的底細我們都調查清楚了,你和我們女王見過面的,抓你回去不是因爲你得罪了我們,而是要你給我們蛇族做王后哩。”
“什麼?王后……”楊牧之驚叫道,想不到自己還會遇到這種美差,這要是在葫蘆鎮那會,怕不是早就喜之蹦也了。只不過現在的他可沒有這樣一份心思了,再說眼下也不是說這個的時候,被這麼一耽擱,天上那條細長黑影已到了頭頂之上,正在緩緩下壓。
地上被一團巨大的陰影籠罩,此刻擡頭再看,哪裏還是什麼細長的身軀,分明是個又長又大的龐然大物。
“對不起啦,姑娘們,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大家先逃命要緊啊!”
楊牧之擡眼望天,驚道:“難道,她們瞧不見?”
“哈哈哈,這些凡胎肉眼哪裏能發現本座的存在!臭小子,看你也是個氣運非凡之人,只要你能交出紫靈聖水,我也不多爲難你。”
黑影的龐大身軀,差不多在楊牧之頭頂兩丈距離停下,眼神高高在上、語氣不可一世。
楊牧之深吸一口氣,斂神道:“你莫非就是……真龍之氣?”
“嘿嘿,你可以這麼叫我!”
此刻,在楊牧之極泉竅穴之中的紫靈正在瑟瑟發抖,感知到天敵的存在後,她那小姑娘的人形僅維持了片刻後,終於化出了原形,一顆墨綠水珠。
楊牧之以心神聯繫紫靈,皆是沒有反應。躲在他頭髮裏的老蠹魚嘆氣一聲,與主人交流道:“你還不知道麼,這傢伙就是紫靈的死對頭啊!”
“紫靈的死對頭不是在翡翠城嗎?我煉化紫靈之後,難道它還能察覺得到紫靈的氣息?”
老蠹魚快速說道:“你稱這傢伙爲真龍之氣,對也不全對,若我所料不差,它應該是那條龍其中的一脈之氣。你們說的龍脈龍脈,從被譽爲‘萬山之祖,龍脈之源’的崑崙山發源,天底下哪裏有它去不了、察覺不到的地方?這次它找上門來,你真的要交出紫靈姐姐嗎?”
說到最後,脈望明顯有些不捨。
“喂!你小子在磨蹭什麼呢?給你一次機會,並不代表本座耐心好。最後問你一次,交不交出紫靈?”那條黑色影龍聲音沙啞道:“就算你不交出來,本座親自從你體內取出也是一樣,不過多動一下手腳而已,反正本座也幾千年沒有活動筋骨了……”
楊牧之變得異常平靜,好像此刻縈繞在腦海裏的那些怪異噪聲都消失了,他從懷裏摸索出一樣事物來。
是一柄劍。
“老小子,有本事就來拿啊!”
既然逃不掉,那麼就正面一戰吧!楊牧之緩緩拔劍出鞘,伸出一指抹過灰黯劍身,朗聲道:“狹路相逢,勇者勝!”
同一時刻,在廣袤的靈犀洲東部,兩道劍光沖天而起,如兩條垂直升騰的巨龍,相互糾纏撕咬着衝入雲霄。
頭頂之上的黑影回頭瞥了一眼,不免多了一分焦慮,加上眼前這隻螻蟻的挑釁,它怒喝一聲:“不知死活的小螻蟻,本座就成全你!”
前爪高擡,攜雷霆之勢狂暴抓下,捲起滿地塵土飛揚。
黑影牽引靈力發動攻擊之時,它的身形也就明明白白的顯露了出來。
此刻,那一羣白衣蛇女也瞧見了這個巨大的黑影,瞬間就被嚇得全身發抖、魂魄四散。這是一種印在骨子裏對上位者的恐懼,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
天下蛇蟒虯蛟之屬,皆奉龍爲王。
威壓之下,那名腰繫蛇鱗的白衣女子狠狠一咬牙,顫聲道:“我們白矖之後,從來就只信奉一人,那就是我們的女王。爲了吾王,我們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