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簪花問劍 >第368章 過往友人
    春心湖衆女弟子哎呀一聲跌落在一旁,有幾位功力稍深厚一些的師姐,倒是穩穩站在場中。其中還一位大師姐,神色波瀾不驚,不愧是有玉璞境修爲在身。

    站在場中的另外還有兩人,春心湖唯二唯三的男弟子,蔣長偉與孔華,只是兩人手中長劍已斷,一身華服破敗,臉色慘白。

    至於在圈外狂丟符籙的玉樹宮弟子,除了心中震驚之外,倒是安然無恙。

    呂吉不爲察覺的瞥了一眼趙玉楓,臉上神色不定。見這位宮主嫡傳從袖中滑出一張金色符籙,雙指併攏輕輕夾住。呂吉的眼皮子跳了跳,此刻他哪裏還不明白,趙玉楓定是看不過眼那位俊美得頂了天的男子。

    之前那張困劍符,看着手段高明,其實愚昧不堪。

    雖說手法故意用得生疏,時機把握得也不是那麼準確,困住的也不是飛劍,看上去絕對不像出自玉樹宮那些佼佼者之手,但符籙本身的珍貴程度卻說明了一切。

    在玉樹宮所有的外殿弟子中,沒有誰擁有這種困劍符,退一萬步說,就算是誰有點小手段搞到了兩張困劍符,斷然也不會在這種場合下丟出來。

    呂吉不禁在心裏笑嘆,“唉!同是一個師父,同是一樣的教誨,做弟子的心性,卻各不相同,實力同樣也是如此。難怪趙玉楓你身爲大師兄,卻處處不及後進門的劉輕箋,並非是沒有原因的。”

    趙玉楓指間夾着一張羈靈符,心底正在天人交戰,到底這一手該不該出?

    於公來說,楊牧之是明明白白在協助妖人作亂玉樹宮,將他拿下或就地正法,完全可以說得過去。於私來說,這傢伙的出現,納蘭楠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以前她對自己尚且還有淺淺歡笑,可如今……

    趙玉楓的手輕抖了一下,心中已有決斷,咬牙默唸羈靈符口訣,他倒要看看,一個月前還只能挨朱大那種廢物痛打的楊牧之,只是走過一趟七彩霓橋之後,是不是就能與玉樹宮年輕一輩中的翹楚掰手腕了?

    “趙玉楓!你在做什麼?”

    一聲極低沉、也不算多威嚴的聲音傳進趙玉楓耳裏,他偏頭看了一眼來人,嘴角微微一咧,收起了手中的符籙。

    “劉輕箋,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傢伙是你朋友吧?現在他夥同妖物鬧上門來,這爛攤子你自己去解決吧!”

    趙玉楓冷冷看了楊牧之一眼,揚長而去。

    與劉輕箋同來的,是一名身着粉紅煙紗長裙的大美人,一張不能更標準的鵝蛋臉,彎彎新月眉下,是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即便不笑不嗔,她那嬌豔的紅脣似乎都在微微嘟着,可愛之餘又有幾分妖嬈。

    美人快步走進演武場,扶起幾名艱難起身的春心湖女弟子,對站定場心的一位師姐疑惑問道:“白師姐,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打起架來了?”

    那位白師姐看了一眼緩緩步入場中的劉輕箋,終於肯歸劍入鞘了,耐心與自己師妹說道:“桃蓁,這三個妖人尋上門來找師弟的麻煩,想不到竟然還有幾分本事,我們擔心師弟受傷,便結下劍陣來助師弟除妖了……”

    她是一位實打實的玉璞境,這次帶隊跨洲遠遊玉樹宮,是遵照師父的意思來看看葉師姐的。至於到底是看葉師姐還是看玉樹宮陸郎,其實大家心底都有數。

    原本這支隊伍是由她來全權指揮的,只不過夏桃蓁委實太受師父寵愛了,由不得她不看後者幾分臉色,大小事務也都會和後者商量一聲。

    夏桃蓁蹙眉看了看對面三人,俏臉上的表情變化異常誇張,醜陋至極的婦人樹精,好看得頂了天的俊美男子,從一個極端到另一個極端的轉變。等劉輕箋走到身旁,她嘟嘴埋怨道:“怎麼你們師門這麼溫和的嗎?妖怪都敢上門來鬧事了?”

    劉輕箋笑着拍了拍身邊人的小手,說了一聲“沒事兒。”,視線緩緩轉到楊牧之身上。

    “牛文兄,還真是給了我一個驚喜啊!”

    楊牧之回了一個歉意的微笑,說道:“一封兄先等一等!”,回身給了張志夫婦一個眼神,示意他們無需擔憂。又摸出兩粒丹藥遞給張志,一枚是三品培元丹,一枚二品回靈丹。

    張志自然知道這是快速恢復元氣的丹藥,被楊牧之硬塞在手裏後,最先想到的是,分一枚丹藥給他妻子。

    楊牧之擺手笑道:“你都服下吧!我有更適合她的,應該比丹藥管用。”

    楊牧之緩緩攤開手心,一片蒼翠欲滴的小巧綠葉,靜靜躺於掌心,散發出淡淡靈光。

    婦人神情一震,大道相親之下,如何不知此物珍貴?

    這片綠葉,是楊牧之登頂香滿樓後,待整座樓“活”過來後,其中那株葫蘆仙藤如雨後春筍般冒出片片綠葉來,楊牧之瞧着綠意喜人,就順手摘了一片。

    楊牧之將綠葉遞給婦人,笑道:“也不知道有沒有用,你試着煉化吸納看看?”

    婦人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咿咿呀呀泣不成聲,雙手高舉接過那片嫩綠樹葉,久久不願起身。

    夫妻倆心意相通,知道那片綠葉對妻子的裨益定然不凡,所以她纔會如此,張志也屈膝跪在婦人一旁,顫聲道:“多謝公子大恩,張志夫婦沒齒難忘。還請公子告知名諱,好讓我夫婦知道如何報恩。”

    “呵呵,他叫楊牧之!”

    一個閒散的聲音替楊牧之說了出來,正是對面的劉輕箋。

    張志夫婦看向這位玉樹宮翹楚的眼神中,多多少少有些訝異。之前喊着叫着除妖,怎麼這會還能主動與妖攀談了?

    劉輕箋一臉的委屈,“怎麼,我就那麼像個不分是非,不講道理的人麼?”

    楊牧之正色道:“一封兄,這是你玉樹宮的地盤,還要不要除妖,你說句話吧!大可不必顧及我,我也怪不上你什麼。”

    劉輕箋一揮手,爽朗笑道:“還除什麼妖啊!能與牛文兄同行之人,管他是人是妖是鬼,總之都不會是我劉輕箋的敵人。”

    這番話,說得楊牧之竟然感動了。

    張志夫婦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劉輕箋,還是叩了一拜,就算是答謝不殺之恩了。

    楊牧之嘆氣一聲:“你們夫婦還是先回去吧!孩子們還在等着你們回家呢!”

    並沒有告訴他們夫婦,你們的大女兒已經投井自盡了。既是說不出口,也是他心底不想承認這個事實,讓受傷之人再傷一次,實在太過殘忍了。

    心中有愛之人,總是無比希望,不幸不要結隊同來。

    劉輕箋微眯着眼盯着呂吉,看了一會後似笑非笑道:“呂長老,是不是該叫幾名弟子護送這對夫婦下山,再備一份厚禮,就當玉樹宮打傷他們的賠償了,你以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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