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身後還站着一人,被斗篷遮住了大半邊臉,看不清容貌年紀。
“什麼時候,這老頭喜歡喫魚了?他也有朋友?”
馬應元站在江畔看了一陣,只覺得這寒鴉江還是一如既往的陰冷瘮人,還是早些離開的好,免得陰氣侵擾了慕兒妹妹。
渡口處,老人重新給老菸袋換上新菸絲,狠狠吸了一口,片刻後吐出一團煙霧。
青煙繚繞中,低低傳出擺渡老人的聲音:“歸墟那邊已開打,你卻能安然無恙的來到這裏,還真是譏諷啊!”
呼嘯而過的寒風中,站在老人身後的男人,身上衣袍紋絲不動,淡淡說道:“你們浩然宮行事,向來……好吧!就算是我們洪荒妖人比較蠢,弄不明白吧!只不過這些都與我無關,此番前來,就是看看老朋友還在不在而已。”
男人頓了頓,繼續道:“畢竟,這世間已察覺不到一絲你的氣機了。不辭辛勞來一趟這裏,見到故友安好,我也就放心了。”
“知道我爲什麼能摸到你的蛛絲馬跡嗎?”這位從未在葫蘆鎮甚至是浩然天下露過面的男人,顯然是個喜歡聊天的。
枯坐江邊的老人只顧抽菸,沒有答話。
“胡道衝,那個叫楊牧之的小子,莫非是你弟子?”男人認真盯着江水中的魚線,笑道:“若不是你在這邊叮囑他那幾句,被我察覺到一絲痕跡,不然還真要以爲我的老朋友已身死道消了呢!”
名叫玄英的男人哦了一聲,笑道:“胡道衝,你這是擔心我客死在你們浩然,還是在試探我的口風?”
“哈哈哈哈!”玄英大笑幾聲,道:“我不是說過了嘛!此番他們是裝模作樣也好,或是真的一舉進攻浩然也好,都與我陰風谷玄英無關,羨月山那邊的會議,我就沒有去參加過,還是那句話,此次前來真是想看看你胡道衝而已。”
“我就很好奇,你胡道衝爲何一定要呆在這裏?還有你那位弟子楊牧之,爲何他身上找不出一絲你的大道氣機?莫不是你一身斬鬼誅妖的本事,絲毫都沒有傳給他?”玄英很認真說道:“若是如此,你爲何那麼在意那小子?一場金色甘霖,行於七彩霓虹,香滿樓仙藤開花散葉,都與楊牧之這小子有關,我現在對他的興趣,絲毫不弱於你胡道衝了……”
擺渡老人忽然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玄英,那些陰兵鬼將,現在陰風谷集結多少了,二十萬?二十五萬?”
玄英的嘴角抽搐了幾下,極力壓下心頭一口惡氣,想了片刻後,大笑道:“胡道衝,你問這句話,我是不是可以視作你被我惹怒了?”
這位曾經一劍斬殺十萬陰兵的落寞老人緩緩起身,眼神不復朦朧,淡淡道:“我胡道衝的劍,難免也會蠢蠢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