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桑甩了甩頭,將壞情緒拋了開來,從懷裏摸出了昨日吃了面後剩下的七個銅板,遞給妮子。
“啊!”看着青桑手中的錢,妮子傻眼了,不知她這是什麼意思。
“啊什麼啊,這可是你昨日採藥草換的錢。”說完也不等妮子伸手來接了,直接塞到了小姑娘懷裏。
“昨天採草藥換的錢嗎?這麼多,可是我昨天沒採多少啊,大多都是青桑姐採的。”
妮子有些不好意思,明明差不多大,但是青桑姐就是比她厲害好多,昨日採草藥的時候她沒拔幾顆,青桑姐就已經弄了一大堆了。
“拿着吧,留着進城的時候買個糖葫蘆什麼的。”
青桑揮了揮手,讓妮子不要再說了。
“你把這個也山雞牽着。”青桑將雞也解開,繩子遞給妮子。
大概瞭解青桑說一不二的性格之後,妮子也不再說拒絕的話,聽話的牽住繩子。
青桑滿意的點點頭,自己去將放好的米和肉拿了出來。
“走吧!”
可能是因爲方纔突然想起了楊梅和蔣平,所以青桑興致不高,一路上沒個隻言片語,妮子乖乖的抱着兔子牽着雞,安安靜靜的跟在後面走。
“娘!我和青桑姐回來啦!”
“回來啦,你春花姐沒過來嗎?青桑姐是誰啊?”
聽到自家女兒的聲音,田嬸兒出來看她。
“青桑姐就是春花姐啊,是春花姐自己改的名字。”
“你這抱的是什麼?”
田嬸兒看着自家閨女懷裏蠕動的白團子,一陣頭疼。
“青桑姐給我的小兔子!”
“青桑?青桑……上次你春花姐已經送了你一隻了,你怎麼好厚臉皮再去要,我平日是怎麼教你的。”
妮子看着她娘拿着平時掃地的掃帚上前,看樣子是要揍她,連忙躲到了青桑身後。
妮子這一躲,就把站在門邊的青桑露了出來,田嬸兒看見是她就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田嬸兒莫氣,妮子本不想要的,是我非要讓她收下,這小兔子留在我那裏不就被狗給霍霍了嗎?”
“我平日一直叫這丫頭不能白拿別人東西,你呀,就慣着她。”
看着青桑,田嬸兒眼裏的笑意就沒下來過,這孩子她打心眼裏喜歡。
“我怎麼能算別人呢,我拿你當孃親,那妮子不就是我自家妹子嗎,做姐姐的送妹妹點東西不打緊的,而且這小兔子是和上次那隻湊對的,到時生了小兔子,田嬸兒了不能忘了我啊。”
“好好好,肯定給你最大最肥的。快進家裏來坐。”田嬸兒被青桑兩句話哄的眉開眼笑。
“娘,青桑姐還給了只雞!”
“什麼?還有雞?”田嬸兒收住笑,看青桑的眼神嚴肅起來,這孩子可別是在外面學壞了。
“都是在山裏抓的,妮子你牽給你娘看看,能喂活不,喂不活的話我們今晚上就喫燒雞。”
青桑看着田嬸兒的眼神就知道她想歪了,於是提出了讓田嬸兒看看雞,這山雞和家養的長得終歸是有差別的。
“看着活蹦亂跳的,應該能養活,還是個母雞,留着下蛋吧。”
看着確實是山雞,田嬸兒鬆了口氣,人沒學壞就好。
“這山裏情況複雜,你一個小姑娘怎麼能抓到山雞野兔?”
“上次進山偶然發現兩個以前獵人做的陷阱,修整了下,還有點用。”
青桑淡定平穩的回答解除了牛大的懷疑,他聽他娘提起過她,只當是利用他娘好心腸,佔點小便宜的人,如今一看,倒是他看走了眼。
“進屋進屋,來春花,快進屋坐,在田嬸兒這吃了晚飯再走。”
田嬸兒從背後伸手使勁掐了一把自家兒子,怪他亂說話。
“不了田嬸兒,改天再進去坐吧,我今天進城買了點東西,給你送過來,謝謝你對我這段時間的照顧。”
青桑將手裏的東西遞給了還在揉腰的牛大,準備回自己的破廟好好思考自己接下來應該怎麼過下去。
“說什麼呢,田嬸兒喜歡你,願意照顧你,說什麼謝謝,你都已經送了兩隻兔子一隻雞了還拿什麼東西,快拿回去自己慢慢喫。”
“我家裏還有呢,我一個人也吃不了這麼多,拿回去該壞了,田嬸兒你就收下吧。”
青桑對着田嬸兒眨了眨眼,她還小,賣萌不可恥。
這傻孩子,自己都養不活了還老想着怎麼回報她,她哪裏來的錢買這些東西,想來應該是把父母留給她的那塊玉佩都給賣了,田嬸兒看着小小的青桑,越看越覺得心疼。
“走,跟嬸子進去,今晚也不要回去了,跟嬸子睡,以後嬸子就是你孃親,嬸子來照顧你。”田嬸兒一把抓住青桑的手臂,將她往屋裏帶。
“唉,田嬸兒,真不用,我得回去了,阿誠還在廟裏呢!”
青桑被拉的一個趔趄,瘦小的身子直接就被拖走了。
“我讓你牛大哥去把它帶過來。”
“不行的,阿誠咬人。”
“那就給它送點喫的過去,不餓着就行。”
看着田嬸兒那架勢,青桑嘆了口氣,看來只有應下了。
“那就謝謝嬸子了。”
“謝什麼謝,應該的。”見人同意了,田嬸兒放開了拉着青桑的手,滿意的笑了。
“娘娘娘,還有我呢,我也要和青桑姐睡!”
一直跟在身後的妮子聽到青桑要留下來,立馬竄了出來,吼着要一起睡。
“好,一起睡你那個牀。”點了點妮子的小腦袋,田嬸兒笑着說,“那你帶你春花姐去你房間看看,我去給你們做飯。”
“嗯嗯!”妮子對着田嬸兒點了點頭,然後拉着青桑的手,往側屋走。
“青桑姐我跟你說,我的牀可大了,是我爹去年纔給我做的新牀,可舒服啦。”邊走邊對青桑介紹自己的房間。
“爹給你做新牀還不是你老是掉到牀底下,不得不給你做個大的,是怕你摔傻了。”
放下東西的牛大,找到了青桑和妮子,聽到妮子說的話,忍不住吐槽了兩句,最後對着青桑投去了抱歉的眼神,爲自己的胡亂猜疑而道歉。
青桑則對着他笑了笑,她並不生氣,牛大懷疑她很正常,人之常情而已,現在能坦蕩的來給她道歉,那證明還是明事理的好人,也是啊,那麼好的田嬸兒牛叔的孩子怎麼會是壞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