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聽了年長女人的一番話,青桑沒了胃口,原本特別喜歡喫的面只吃了兩口就放下了筷子,付了錢,背上自己的竹簍踏上了進城的路。

    看着青桑的背影,叫梨花的年輕女人終於忍不住質問她娘。

    “娘爲什麼不聽我的,那小孩肯定是不知道果子價格的,娘要是不多話,我們可以多賺十幾文錢。”

    年長女人愣了她一眼,“你當誰都像你一樣掉錢眼裏了嗎?做人要學會腳踏實地,不要總想着坑蒙拐騙。”

    “那你提醒她小心有什麼用,她長那麼醜,就算是柺子也未必瞧的上她,誰願意拐她。”

    “我是看你爹和你相公缺德事幹的太多,爲他們多積積陰德,整天做些傷盡天良的事,遲早會被天打雷劈的。”

    “娘你怎麼能這樣說爹和相公,我回家肯定是會告訴他們的。”

    梨花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她娘。

    “哎喲!”

    年長女人收回敲打梨花手指的筷子,低頭吃麪,不再理她。

    ——

    青桑進城之後並沒有閒逛,直接去了楚錚的醫館,將藥材交給小二之後,來到了平時楚錚給人看病的地方找到了楚錚。

    默默站在一旁,等楚錚忙完之後,說清了自己的來意,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將藥包丟進竹簍,青桑要付錢,但是被楚錚拒絕了,只讓她沒事多來醫館走走,陪陪他這個老頭子。

    出了醫館,青桑轉了一圈,來到了眠風城唯一的一座府衙門口,只見一個年邁的老人此時正坐在府衙門口的臺階上,雙目無神,看樣子是坐了很久了。

    青桑四處看了看,發現了一個包子鋪(不是前面說青桑臭乞丐的那個,另一個包子鋪,畢竟一座城有很多包子鋪對不對,其實是我不知道寫啥鋪子。(???)?)

    青桑走了過去,要了一個菜包一個肉包,兩文錢,青桑給了錢。

    “大叔知道爲什麼那個老奶奶要坐在那裏嗎?”

    給了錢之後,青桑狀似無意的提起了坐在府衙門口的人。

    “那個啊,可憐喲,兒子媳婦早年死了,只留下一個女孩,前兩天不知怎麼了,那女孩突然不見了,老年人到處都找不着人,這不只好來報官嗎。”

    收了包子錢,包子鋪老闆心情好,樂意與青桑分享自己這兩日的見聞。

    “那報了官怎麼不回家還在這裏呢?”

    報了官理應回家等消息纔是啊。

    “是該回家,可是這人軸啊,說是一天不見着孫女,一天不回家。”

    那賣包子的大叔說到這裏也忍不住唏噓。

    青桑看了看老人,最後能做的就是走過去將剛買的包子遞給了她。

    “謝謝,謝謝!”餓的就要暈厥的老人並沒有忘記禮貌,在道了謝之後才接過包子狼吞虎嚥起來。

    “你孫女是什麼時候丟的呢?”

    還是沒抵住自己的同情心,青桑忍不住問了一句。

    “嗚哇……我苦命的囡囡啊!你在哪啊!”

    青桑不問還好,一問就是捅了馬蜂窩了,老人原在安靜的喫着包子,在青桑問了那一句話後,突然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哭聲。

    “唉唉唉,你別哭啊,你給我說說啊!”

    沒用,老太太還是一直哭,青桑只好拿出自己隨身帶的布巾,給老太太擦流出來的眼淚鼻涕,還有嘴角的包子屑屑。

    等老太太終於哭夠了,青桑才從她嘴裏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女孩是獨自去城裏交奶奶給鞋店繡的鞋面,可是這一去就再沒回來,老太太到處都問了,鞋店一整天都沒見過她孫女,還以爲是自己記錯時間了。

    眠風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青桑也不是特別熟悉,這事太複雜,估計是被人拐賣了。

    青桑嘆了口氣,要知道在通訊發達的現代都不一定能找到被拐兒童,何況是這消息交通都閉塞的古代。

    天也不早了,青桑給老太太留了一兩銀子,揹着她的竹簍回家了,這世界太大了,就算她有心想要幫忙,可是卻是真的無從相幫。

    青桑心情沉重的回了廟裏,男人還是她早上離開的姿勢,看樣子是沒醒過,摸了摸他的額頭,還是有些燙,但是比昨晚是好了太多了。

    青桑將藥包拿了出來,按照一包藥三碗水的比例開始熬藥。

    “咳咳,好臭啊!這真是給人喫的藥,楚大爺不會是拿錯了吧。”

    青桑在一陣濃煙中突圍而出,被藥味和煙味薰的直咳嗽,不知道是她熬錯了還是那藥本身就是那味道,臭氣熏天。

    用草紙做了兩個簡易鼻塞,青桑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方纔將藥倒在了碗裏,扶起沉睡的男人,將藥往他的嘴裏倒。

    電視裏出現的藥從嘴角緩緩流出的畫面並沒有出現,許是發燒出了太多汗,男人渴的厲害,藥一流進嘴裏就被大口吞嚥,看着大口大口吞下臭藥的男人,青桑不竟一陣佩服,敬你是條漢子,但是心裏多少還是有點失望的,還以爲能效仿電視裏嘴對嘴喂一把藥呢,光明正大喫美男豆腐,多棒。

    搖搖頭甩開自己雜七雜八的幻想,順利餵了藥的青桑簡單收拾了一下,開始準備午飯,看了看喝了藥之後依舊睡的跟個死豬一樣的人,爲了病人好,還是熬稀飯吧。

    熬的軟爛黏稠的稀飯順利的進了病人的肚子,青桑也喫的飽飽的,蹲着觀看了一會兒帥哥之後,青桑揹着竹簍去了田嬸兒家。

    將早上買的桃子給了妮子,還不忘叮囑妮子一番讓她沒事不要一個人出去,如果想出去的話可以來找自己陪她。

    等青桑再次回到破廟的時候,她敏銳的感覺到破廟裏的氣氛不大對,小心翼翼的踏進破廟,只見在外瘋了一整天的阿誠此刻正趴在門邊,整隻狗都焉焉的。

    “你跑哪兒瘋去了!”

    青桑直接伸手拉住狗耳朵,這臭狗,平時自己好喫好喝的養着它,關鍵時刻沒一次在的。

    “汪嗚……”

    阿誠可憐兮兮的叫了一聲,用嘴扯了扯青桑的褲腿,讓青桑往裏看。

    青桑擡頭一看,就見她出門時還乖乖躺在草蓆上的人此刻正光着身子端正的坐在那裏,一雙銳利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

    青桑被嚇得一激靈,這人看的她心兒咯噔咯噔直線加速,但是轉念一想自己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啊,爲什麼要怕他。

    看了一眼被嚇得直髮抖的阿誠,真是沒用,白長這麼大塊頭了,連個半殘都怕。

    青桑默默做了兩個深呼吸給自己打氣,準備挾恩圖報。

    “咳咳,那個……”

    “你是誰?我爲何在此處?”

    看着一臉茫然盯着她的男人,青桑突然覺得問題好像有點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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