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媽,少君來給你們送飯了。”
秦少君揚了揚手中豐盛的飯菜,嘴角帶着一絲笑容,走進了一百平左右的地下室內。
秦少君的親生父母,秦興志和康彩月兩人帶着幾分畏懼的退後,卻又希冀的望着秦少君背後的樓梯通道,眼睛裏滿是渴望。
但,這份渴望卻是被秦少君親手關上。
“嘭!”
一聲金屬撞擊聲響起。
合金大門關閉。
整個地下室瞬間渾然一體。
爲了維護地下室整體結構的穩固性,整個地下室內,除了外牆,秦少君沒有在中間設置任何牆壁格擋。
唯有四面冰冷的鐵壁。
地下室內的設施更是一目瞭然。
牀鋪、廁所、浴室這些必要的生活設施都有,但全都擠在這一個狹小的空間,通風還極差,地下的潮氣和廁所的味道在空氣中糾纏不清。
令人作嘔!
就連中間的鐵桌子都散發着一股冰冷的氣息,桌角焊死。
牀也是鋼板做的,整個房間內,除了牆角堆着泛着潮氣的食物,沒有一件能夠移動的堅硬物品。
秦興志和康彩月兩人就如同是被秦少君豢養的兩腳獸一般,終日惶惶不見陽光。
唯有三張能夠移動的柔軟藤椅,顯着一絲絲人情味。
這是秦少君要坐的。
“啪嗒!”
秦少君將飯菜放到鐵桌上,拉開三張藤椅,自己率先坐了下去。
“爸,媽,過來坐吧,今天菜不錯,有帝王蟹、魚子醬還有爸你最喜歡的紅燒肉,你們二老算是有口福了!”
“今天我下來之前已經喫過了,就不跟你們分着吃了,這些菜你們二老分了吧,多喫點,都瘦了!”
秦少君語氣隨和,面容帶笑,望向秦興志兩人時,目光中甚至還帶了一絲心疼,仿若是真的兒子來看望父母親一般。
但這個笑容落在秦興志兩人眼中,卻是絲毫不亞於厲鬼在咆哮。
他秦興志可是實打實的秦氏王族嫡系!
而且還是嫡長子!
康彩月同樣也是豪門望族。
兩人可謂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存在。
卻因自己的親生兒子,成了今天這幅人不如狗、如同走獸被人豢養的模樣。
秦興志痛苦的開口,“少君,十年,整整十年了!你真的準備讓我們在這生活一輩子嗎?”
秦興志伸出乾瘦的手,絕望的指了指這逼仄而難聞的地下室。
康彩月也是絕望開口,聲音裏滿是哀求。
“少君,媽求求你,放我和你爸出去吧,你是爸媽的親生兒子,爸媽只會求你好,絕對不會暴露你不是老三親生兒子這個祕密的!”
“你要是實在是放心不下,你可以把爸媽放在一個無人之島都行,媽求求你,讓我和你爸出去一趟吧,我們只是想見見陽光,感受一下新鮮空氣而已!”
康彩月眼角流下兩滴渾濁的淚水。
她真的是要被逼瘋了!
十年時間,若不是身邊還有秦興志,她早瘋了!
而秦少君聽見這些話,微微沉默,眼底有冷光流轉,但隨後,他嘴角還是揚起一抹笑容。
“爸,媽,你們又開始說笑了,來喫飯吧,帝王蟹呢!”
見秦少君無動於衷,秦興志眼底閃過一抹濃濃的悲哀。
“少君,你媽她真的撐不住了,你就相信我們吧。”
“之後八年,爸更是不遺餘力的支持你,助你穩固了所有勢力,從沒在人前提起過你是我兒子,這些難道你都忘了嗎?”
秦興志舉起自己如枯柴一般的雙手,滿眼都是痛苦。
“你把爸媽關進來的時候才十一歲,當時爸在家族正值盛年,權勢無雙,都沒能翻起一絲波瀾,如今爸都老了,成了這般模樣,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是啊,少君!”
康彩月也是悲哀的說道:“如今所有人都認可了你是秦三爺親生兒子的事情,我們真的已經影響不了你了,你就放了我們,讓爸媽安享一下晚年吧!”
康彩月苦苦哀求。
但聽着這些話,秦少君眼中的冷意卻是越發旺盛。
從他開智知道自己不是秦三爺的親生兒子,從他清楚的意識到,他只是秦氏王族爲了掌控秦三爺麾下衆多勢力推出來的一個傀儡的那一刻。
他秦少君就只幹了一件事!
那就是殺光所有知情的人!
這件事他幹了整整八年之久。
直到今天京都已經沒人敢正大光明的提秦三爺名字,直到他真正的將秦三爺麾下勢力已經全部變成自己的,直到他變成了如今的京都太子!
受萬人敬仰!
秦少君才真正的開始有了一絲放鬆。
但,如今秦三爺遺物突然出現,冠軍侯又公然挑釁秦氏王族,還花天價拍下遺物。
這根一直在他心中埋着的刺,再次被撥動了!
如今秦氏王族之內,除了被他囚禁的親生父母,就只剩下族內老人!
秦少君也知道他爸秦興志說的都是真的,之前做的一切也都是爲了他好,母親康彩月真的可能也只是想安享晚年。
但,人活着,總是會開口的!
活在世上,也總會有蛛絲馬跡存在!
況且,他秦少君自認爲自己做不到真正的絕情絕性,否則,當年十一歲的時候,秦興志和康彩月就已經死了。
絕不會苟活到現在!
在他眼中,苟延殘喘,知道所有事情的親生父母,就是他最大的軟肋,也是最大的一個定時炸彈!
既然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爆,那秦少君就親手給它炸了!
如今,兩人雖是在哀求,但張口閉口都是他心底最大的祕密,這一點,讓秦少君心裏的殺意更是不可抑制的在翻涌。
不過,總歸是親生父母生命的最後一刻,從爭吵中逝去,有些不美。
他強行壓下心中翻涌沸騰的殺意,擠出一個還算溫和的笑。
“爸媽,你們還年輕呢,晚年還早得很,現在說這種喪氣話幹什麼?”
“來喫飯吧!”
秦少君站起,親手將兩人扶到餐桌前。
“我去給你們拿餐具。”
看着秦少君如同孝子一般忙前忙後,以及桌子上豐盛的飯菜,秦興志眼神略默,嘴脣略微蠕動。
“少君!”
“這飯菜下了東西吧?”
秦少君放下碗筷的雙手頓了一下,眼神中的情緒褪去,冷意開始蔓延,很快爬滿了整個眼球。
他將飯碗放在兩人跟前,冷聲開口。
“嗯,劇毒!”
“一瓶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