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找誰?”
天一神色倨傲的掃了吳雨桐一眼。
“你就是吳雨桐?”
找自己的?
吳雨桐眉頭皺更深了,但還是點了點頭。
“嗯,我就是!”
“你們找我有什麼事嗎?”
天一沒有立刻說話,而是帶着審視的眼神上下打量了吳雨桐一眼。
如同在確認貨物的質量。
一雙眼睛在看到如今吳雨桐身上的一套家居服之時,明顯一頓,如刀裁的眉毛更是瞬間皺起。
“現在,回去將你最好的衣服換上!再和我們走一趟!”
“我大哥要你給他倒酒!”
這話一出,吳雨桐一張臉頓時冷了下來。
俏臉含怒!
大晚上過來讓自己換衣服去給一個男人陪酒?
把自己當什麼了!
吳雨桐二話不說,就準備直接將門關上。
而此時,秦天樞也是緩緩走了過來。
“發生什麼事了?”
聽到秦天樞發問,吳雨桐有些氣憤的開口。
“這幾個神經病讓我換衣服去給一個不認識的男的倒酒!”
這話一出,秦天樞眼神一冷。
天一一張臉更是在一瞬間陰沉了下來。
“女人,給我注意你的言辭!”
吳雨桐正欲反駁,秦天樞擡了擡手。
“你先帶蘭蘭去洗澡,這邊的事情,我來解決!”
吳雨桐聽完點頭離開。
她正好不想搭理天一他們。
對方說的話,簡直是對自己莫大的侮辱。
她是真的被氣到了。
吳雨桐走後,秦天樞一步邁出,徑直走了出去。
看着秦天樞迎面走來,天一等人絲毫沒有懼意,仍然是一臉倨傲。
“你就是冠軍侯秦天樞?”
房門帶上,秦天樞一雙冷眸掃了幾人一眼,從口袋裏拿出了一盒煙。
“是我!”
他點了點頭。
用火機將香菸點燃。
見秦天樞承認身份,天一擡起眼皮仔細打量了秦天樞一眼。
短髮、拖鞋。
上衣隨意的搭在身上,鬆鬆垮垮。
渾身上下沒有半分凜冽的氣勢。
身形在他們眼中,更是可以用瘦弱來形容。
若是再搭上一條圍裙,活脫脫的是個家庭煮夫。
天一眼中閃過一絲濃濃的不屑。
簡直連自己大哥萬龍軍一隻手都比不上!
這種廢物一樣的東西,竟然能比大哥名頭還大?
世人還真是瞎了眼!
天一負手而立,昂着頭,斜眼望向秦天樞。
以一副絕對狂傲的姿態命令道:“我家大人今晚要你老婆過去給他陪酒,你別不識好歹。”
“現在,把門打開,開車送她去我家大人面前,然後自己滾回來!”
正在點菸的秦天樞聽到這話眼神更加冰冷。
一大股子煞意從身體裏瀰漫而出。
“滋!”
他猛地嘬了一口煙。
通紅的火星子在夜空中肆意燃燒,卻不能將他周身的寒意驅散分毫。
秦天樞一步踏出。
蒲扇大的巴掌自上而下,帶着一股勁風狠狠地抽向天一的臉頰。
“啪!”
如同一輛高速行駛的動車悍然撞向天一左臉。
狂傲無比的天一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被秦天樞一巴掌抽得如風車一般滾了出去。
一路破碎!
滿地血痕!
別墅前的草坪被生生犁出了一條道路。
隨行士兵個個瞳孔驟縮。
亡魂皆冒!
身體如同灌了鉛一樣。
沉重!
僵硬!
興不起任何一絲的反抗,或者上去爲天一報仇的念頭!
眼中剩下的,唯有恐懼。
貼身近衛。
那是能護衛萬龍軍左右,隨時可以爲他擋刀的存在。
可現在,竟一巴掌也擋不住!
甚至連做出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恐怖如斯!
真正的從頭涼到腳!
對此,秦天樞神情沒有半絲波動,一雙眼睛冷漠如初。
所過之處,諸神退避。
無一人敢攔!
秦天樞大手一伸,單臂抓起天一頭髮,將他生生提至自己眼前。
“你來幹什麼的?再說一遍!”
秦天樞咬着煙。
一口濃重的煙氣全都打在了天一臉上。
此刻的天一滿臉鮮血。
泥土、草屑滿是狼狽的沾在上面,再無之前半分榮光!
他費力的睜開眼皮,望着秦天樞。
“你冠軍侯身爲一個戰神,竟偷襲我一個近衛。”
“無恥!”
“我大哥弒天戰神不會放過你的!”
秦天樞聽完嘴角浮現一絲不屑。
繃緊的五指驟然卸力,如同丟垃圾一般將天一丟了出去。
他轉身望向如木樁一般豎在原地的北境士兵,二指夾住菸嘴,一個菸圈隨之而出。
“將草坪修好,再把人帶回去告訴弒天,讓他過來給我老婆跪下道歉!”
“滾!”
單字一出,隨行士兵如蒙大赦。
留下幾人修理草坪,其餘人灰溜溜的帶着天一往山莊趕去。
抵達莊園。
萬龍軍已移步廳內。
此刻,他正背對大廳門口而坐,一件浴袍隨意的搭在身上。
身前是一方石臺。
三十八條直線縱橫交錯,一黑一白兩股勢力在三百六十一個點位上衝殺不斷,如同這兩尺見方的石臺不是棋盤,而是一處血肉橫飛的戰場。
與之對坐的,是一位中年男人。
一張臉不怒自威。
即便只是端坐在椅子上都給人一種上位者的威嚴感。
這是常年久居高位才能培養出來的一種氣勢。
男人正是東域戰神,王長生!
此刻,兩人皆是將注意力放在棋盤之上。
萬龍軍執黑。
棋盤上黑子如一柄通體漆黑的鋒銳長矛一般四處衝殺,銳利之芒,勢不可擋!
而王長生的白子,則是如蛇一般陰柔狡詐,時不時咬上黑子一口,雖有劣勢,但若仔細分辨,卻有一線生機!
正成焦灼狀態。
帶着天一走進來的兵士見狀立刻放慢了腳步,臉上游移不定。
不知該不該此刻就將吳雨桐沒帶回來的消息告訴萬龍軍。
而將目光定格於棋局之上的萬龍軍聽見響動,也沒擡頭。
“啪!”
他單手一提,落下一子。
“倒酒!”
衝殺盡興之時,當有美酒作伴。
身側空着的高腳酒杯就是爲吳雨桐過來倒酒準備的。
但此刻,士兵卻是渾身一顫,躬身開口。
“對不起,弒天大人,人沒請過來!”
“嗯?”
一股濃重的鼻音從萬龍軍鼻息之間涌出。
擡頭的一瞬,一股巨大的壓力陡然而生,彷彿要將人摧垮。
看到天一滿臉鮮血,萬龍軍眼中更是迸發出兩道寒芒。
“怎麼回事?”
天一帶着一絲悲憤開口。
“回大哥!”
“我本已見到冠軍侯他老婆吳雨桐,但中途卻被冠軍侯橫插一腳!”
說到這,天一聲音悲憤之色更甚。
“他冠軍侯身爲一代戰神,不講武德,趁我說話,毫無防備之時偷襲於我,將我一掌打至重傷!”
“還洋洋自得的放下狠話,讓大哥去他家跪下給他老婆吳雨桐道歉!”
萬龍軍聽完臉上寒意更甚。
“他當真這麼說?”
“千真萬確!”
見萬龍軍身上殺意越發濃重,王長生突然落下一子。
棋局如蛇一般伺機而動的白子,在這一刻,仿若絕地逢生,隱隱有了化龍的趨勢。
“將死之人的狂妄言語,不過如煙花消散前的絢麗,轉瞬即逝,何足爲慮?”
“萬兄,該你了!”
萬龍軍夾起一子,猛然落下。
“啪!”
一刀橫斬!
白子龍身應聲而斷!
一招屠大龍,白子滿盤皆輸。
乾坤既定!
“明日,屠冠軍侯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