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與他烈愛一場 >第31章 雷家
    

    此話一出,羅俏和蔣理也忍不住好奇,圍了過來。

    陳知墨將這件衣服舉在頭頂,雙手撐開、繃緊,白熾燈的光從上頭灑落,穿透布料,只有衣標處不透光,依稀可見一塊長方形的黑影。

    許皓月伸出手,兩根手指頭捏住衣標,對搓幾下。

    確實有東西,像紙,但比普通的紙更硬、更厚。

    羅俏很快找來剪刀,沿着衣標周圍剪斷縫線,輕輕挑開。

    裏頭的“紙”露出來了。

    居然是一張照片,比名片稍大,不知是是縮印的,還是從正常大小的照片上剪下來的一塊。

    照片很舊,邊角已經泛白,上面的圖案也磨花了,不甚清晰,只能辨別出是一對男女,並肩站在一棟建築前,女人靠在男人的懷裏,男人的手搭在女人的肩上,兩人的關係應該很親密。

    幾個人面面相覷,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安靜了幾秒。

    蔣理手一攤:“所以呢?能看出個啥?能說明個啥?”

    陳知墨把照片反過來,有了新發現:“看,有日期。”

    右下角標着2003.06.10

    許皓月擰眉思忖。

    這個日期,好像也沒多大作用。

    現在,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這張照片,是被人特意縫進衣服裏面的。

    問題是,爲什麼呢?

    害怕被別人發現?想隨身攜帶?想好好珍藏?

    說不通啊。

    正常人都知道,衣服是要經常洗的,過不了多久,照片就會洗壞。

    但是,如果不是正常人呢……

    許皓月腦子轉得飛快。

    “有沒有可能,是林天明自己縫進去的?”她眼睛發亮,不緊不慢地分析,“他神志時而清醒時而糊塗,不能算一個正常人吧?他那麼寶貝這件衣服,一直穿在身上舍不得脫,別人碰都不能碰。而且,這衣服味道這麼重,應該是很久沒洗過了。”

    聽上去似乎有幾分道理。

    但仔細一想,又覺得怪怪的,似乎哪兒有漏洞。

    陳知墨率先提出質疑:“可是你提出要幫他洗衣服,他也沒有反對啊。就算是他信任你,也會提前跟你說照片的事,讓你洗的時候小心點。”

    羅俏接過話茬:“而且,他一個小孩子,會縫衣服嗎?我剛剛挑開線頭的時候,發現縫得還挺好的,針腳均勻,手法挺專業的。林天明……”她搖搖頭,“看着不像。”

    蔣理已經對這個話題徹底失去了耐心。

    “不是,你們討論這個有意義嗎?是不是他縫的,去問問他不就知道了?再說了,知道了又有什麼用?”

    許皓月斜瞟他一眼,沒有搭理他,但心裏某個地方有些動搖了。

    她不得不承認,他說得對。

    不管這衣服是誰的、縫照片的人是誰、照片上的男女是誰,都是別人的私事,與她無關。

    許皓月把照片放在桌上,收起衣服,轉頭看向羅俏:“你會縫衣服嗎?”

    “會啊。”

    “那你幫我把照片縫進去吧。”

    羅俏一臉驚恐,連忙搖頭:“那麼臭的衣服,我可不想碰!”

    許皓月笑了,“當然是等我洗乾淨了你再縫啊。”

    羅俏長吁一口氣,“那還差不多。”

    幾個人重新回到餐桌上,喫着早已冷掉的飯菜。

    許皓月依舊心事重重的,目光不時瞥向桌上的照片,陳知墨見狀,向她提議:“你要是對這事感興趣,可以去網上找人修復照片。我聽說,現在的技術挺先進的,好多民國時期的照片都能還原。”

    “好啊。”許皓月想了下,掏出手機,從正上方對準照片拍了一張,然後不斷放大。

    羅俏忍不住湊過來,“放大了能看清楚嗎?”

    許皓月搖搖頭,“還是很模糊。不過……”

    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了,三個人不約而同地擡眼看向她,“不過什麼?”

    許皓月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其實,讓我感興趣的,不是這對男女,而是他們後面的建築……我總覺得,好像在哪兒見過。”

    羅俏聽得一愣一愣的。

    “不會吧?這麼巧?難道這照片跟你有關係?”

    陳知墨也掏出手機,對準照片翻拍了一張,然後放大,盯着男女身後那棟建築仔細看了會兒,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發現。

    “這棟樓挺普通的啊。”他估算了一下,自言自語道,“……大概有六七層吧,樓頂上有個大圓球,這是幹什麼用的?水箱?供電箱?還是個裝飾啊?”

    一直到晚飯結束,都沒討論出個子醜寅卯來。

    不過,對他們而言,林天明的事,只是茶餘飯後的消遣。

    散場後,除了許皓月,誰也沒把這小事放在心上。

    --

    第二天中午,許皓月如約來到校門口,坐在榕樹下的石墩子上等雷秋晨。

    今天是個陰天,風挺大,吹得榕樹葉簌簌作響,許皓月穿了件寬鬆的米色毛衣,搭配着深色牛仔褲,襯得兩條腿修長筆直,腰上斜挎一個小坤包,裏頭裝着她精心準備的小禮物。

    臨出門前,她還畫了個淡妝,頭髮隨手一抓,散落在肩上,顯得慵懶又隨意。

    等了會兒,雷秋晨從一棟土牆後面探出了腦袋,看見她,臉色一喜,眼裏漾着光。

    “許老師。”他蹦跳幾步,來到許皓月面前,臉上帶着靦腆的笑。

    許皓月莞爾一笑,摸摸他的頭頂,說:“生日快樂。”

    “謝謝。”雷秋晨垂下頭,不好意思地笑笑,目光不時瞟向校門口,神色略顯不安。

    許皓月猜到他在擔心什麼,安慰道:“放心,他們到鎮上採購去了,不會發現的。”

    雷秋晨這才鬆了口氣。

    “許老師,你跟我來。”雷秋晨走在前面帶路,忍不住向她解釋,“不是我不想請他們,是我姐說,只能辦三桌酒席,親戚和鄰居都來了,位子不夠……”

    許皓月會心一笑,過了會兒,問他:“那你姐知道你請了我嗎?”

    “知道啊。”

    “她沒說什麼?”

    “我想想啊。”雷秋晨停下腳步,眼珠子轉了一圈,想起來了,“她說好久沒見了,等着跟你敘舊呢。”

    許皓月頭皮一麻。

    她跟雷春曉,有什麼舊可敘的?

    走過幾條泥土路,再繞過一個小池塘,便到了雷秋晨家。

    許皓月不自覺放慢了腳步,擡眼看着這棟小平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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