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早動手的宋子豪,實際卻已經與譚成扭打相持一會了。
而且爲了救自己弟弟的女朋友,他焦急之下似乎強行擋槍口受了傷,胸口早已紅了一片,流出大量鮮紅的痕跡。
當小馬哥自車內下來,幾乎飛一樣的拖着傷腿,反衝回來的時候,眼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
見到宋子豪受傷,小馬哥瞬間彷彿熱血上頭一樣,順勢一拳就砸中了試圖反抗的譚成腦袋上,把其最後的拼命趨勢給打停了不少。
跟着小馬哥就跪下來,幫助宋子豪一起,硬生生搶奪掉了譚成手裏的那把槍!
下一刻,譚成用來威脅人的槍,便已經來到了小馬哥的手中。
然後小馬哥未經任何考慮,立即熟練的調轉槍頭,硬頂到了譚成的腦袋上。
“不要!”
“不要!”
“不要!”
與此同時,現場附近猛然連續傳出三聲差不多的制止聲,卻是截然不同的三個腔調。
第一個“不要”是來自譚成本人,這個本來打算拼命的蠻橫傢伙,瞬間由剛纔的兇橫變成了畏懼和可憐表情,臉上全是求饒和害怕的情緒。
歸根到底,他還是怕死的,拼命的底氣轉眼便沒了!
而第二聲“不要”,則是來自稍微緩了一口氣的宋子豪,他想要阻止小馬哥幹傻事,卻終究沒了太多力氣,近距離的嗓音都有些微弱的樣子,中氣不足。
第三個“不要”的制止,卻是李振中不想小馬哥當着警方這麼多人的面開槍找麻煩,大聲告誡。
小馬哥畢竟不是警察,即便有警方事先臥底的安排工作,卻也無法抵消他當衆開槍殺人的罪責。
然而平時習慣性叼着根牙籤的小馬哥嘴角邊,竟然慢慢露出一個冷酷笑容。
他明明聽見了全部的聲音,卻不打算採納。
伴隨着宋子豪有些無能爲力的眼神哀求和手勢,以及衆人的目睹,拿着槍的小馬哥,毫不猶豫扣動了扳機!
嘭!
跑動到一半的李振中,親眼目睹到這個讓他不願意見到的無奈場面,連忙果斷又大吼起來:“大家不要開槍!”
既然譚成這個惡貫滿盈的傢伙,已經被消滅在了小馬哥的槍下,那麼就不要再讓小馬哥被警方的子彈誤殺了。譚成的死罪有應得,小馬哥,沒必要這麼死。
好在跟着李振中一起行動的警員們,並沒有那種緊張激動的新手存在,大家都沒有對小馬哥及時開槍,只是習慣性瞄準向了他,以做防備。
小馬哥本人確實有罪,但不該就這麼被亂槍打死,還是讓後續的法律給他一點活下去的機會吧。反正香江法律,存在這個空間。
“唉,小馬,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癱在地上捂着胸口的宋子豪,不僅胸口滲出一大片鮮紅,這時臉上也忽然被濺的到處都是,有些狼藉。
但眼見過去的大仇得報,仇人倒在面前,他卻沒有相應的痛快神情,只有對小馬哥強行選擇的埋怨和質問。
跟着,受傷頗重的宋子豪眼睛一閉,就也原地暈倒了下去。
“豪哥!”
小馬哥把手裏搶來的槍,早就往旁邊一扔,連忙蹲下來抱住宋子豪的身體,伸手強行替宋子豪摁住剛纔胸口的中槍位置,整個人慌張擔心到了極致,全無片刻前的勇猛果決。
小馬哥歇斯底里地吼着,臉上竟然留有眼淚,有種痛徹心扉般的哀傷體驗,他和宋子豪之間的兄弟情,確實很令人動容。
剛纔小馬哥一槍斃掉了譚成,恐怕他更多也是見到宋子豪受傷後的強烈義憤與衝動,並不完全因爲曾經的恩怨糾葛。
“大哥!”
宋子傑剛在一旁接到了驚慌失措跑過來的女友,沒時間安慰,眼見小馬哥除掉譚成,正愣了一下。
而後又確認宋子豪身前鮮紅一片,早已經人事不知,不由也是緊張擔心地衝了過來。
此刻他非常着急,下意識發自內心的認可了這位真正的大哥。
“先給宋子豪進行急救,快找救護車!”
李振中讓手下警員們分工行動,他也是快步趕到宋子豪身邊,觀察下情況。
至於譚成,現在的屍體狀態慘不忍睹,死的不能再死,李振中已經沒空去理會他這個被人道消滅的傢伙了。
其實,李振中稍顯陰暗的內心深處,對這個現實結果還挺滿意。
譚成這樣的頂級禍害死掉了,社會風氣都又自動清新淨化了一分。他的調查行動,纔會稱得上真正的結局圓滿,後續應該不會再有什麼麻煩事情了。
……
急救車來得還是很快的,受了重傷的宋子豪被小心送進了醫院,進行搶救。
已經當場原諒了大哥的宋子傑,有些泣不成聲地帶着受到驚嚇的女友,一起先去到醫院陪着。
小馬哥雖然也想跟着過去,但還是被警方先行控制住了。
“放心,小馬哥,宋子豪的傷勢急救情況,我會第一時間通知到你。你和他做兄弟這麼久,應該知道,他命很大的!”
在押送小馬哥離開的時候,李振中還主動安慰了下這個露出無盡哀傷的男人。
“中哥,豪哥這次一定沒事,對不對?”
小馬哥目光久久的注視着離去的救護車,直到再也看不見,然後又忽然向李振中確認道。
“他會沒事的,傷好了應該還會來看你,你們好兄弟,仍然擁有大把見面的機會。”
“對,他會來看我!”
小馬哥嘀咕着,仍是對宋子豪存在着無限關心,卻不在乎自己已經擁有牢獄之災的殘酷事實。
他根本,自始至終就沒有考慮過自己。
“小馬哥,你剛纔爲什麼要開槍?”
李振中注意到小馬哥的義氣姿態,不由又輕聲問出了熟悉地問題。
小馬哥轉身看了眼剛纔譚成倒下去的痕跡位置,毫無悔意地冷聲道:“因爲譚成該死!”
“是啊,他確實該死!”
李振中點點頭,略帶嘆息地感慨着此次行動的一波三折。
跟着,他就又拍了拍小馬哥的肩膀。
“這次行動,你和宋子豪全程算是替警方辦事,雖然你最後殺了譚成實屬違法犯罪,但我還是會替你向法官求情的。你先好好在監獄改造,努力表現,以後應該還會有與宋子豪一起平靜生活的機會。”
小馬哥這個男人,連李振中對他都能輕易產生共鳴,確實是一個值得託付和交往的好兄弟。
“謝謝你,中哥,這些都是我應該付出的代價,其實我已經算很幸運了。希望這次豪哥能比我更幸運,逃過這劫!”
小馬哥的眼神裏,依舊全是對宋子豪暗暗的祝福。